东都篇 05

，不可以……”

“去去去，瞧你这样子。回去睡，我替你。”

那人说着，把上田从木桩上扯了起来，打发他回了营地。

然后，她自己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

“杉山。”

目送摇摇晃晃的上田钻回帐篷，降谷这才同来人搭话：

“你有事找我？”

杉山弯了弯嘴角，但降谷说不清她这笑是友好还是不友好。

“谈不上，我就是睡不着。那反正醒着也是醒着，不如找人说说话。”

要真是她自己说的这么单纯，又何必特意支开上田呢。想必是知道今晚他值夜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个机会吧，至于她的目的……更是不言而喻了。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杉山一向是把澪看得重要无比的。

尽管心里门儿清，但降谷并没有戳破杉山的说辞，反是不着痕迹地递了话头给她：

“还在担心高桥？”

哈哈笑了两声，这回杉山的笑容明确了不少：“没想到在澪的事情上还是你了解我。”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没什么遮掩，降谷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

“你问这个啊。”

大概是被他的话勾起了什么珍贵的回忆，杉山敛起了不知真假的笑意，长叹一口气后，似倾诉又似自言自语轻声道：“我，曾经……有个妹妹。”

“原来是这样……抱歉，”稍作停顿，降谷试探着问下去，“她，和高桥很像吗？”

杉山抬眼，望向黑夜中的满天繁星：

“像，也不完全像。她就一普普通通的小屁孩，可没澪那么聪明漂亮。不过，对我来说……她们都一样的可爱。

“而且，巧的是，妈妈给她取的名字也是澪；更巧的是，如果不是改成母姓了，我们大概还是会姓高桥吧。”

不自觉地，降谷出声，喃喃念了一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高桥……澪，吗。”

“是啊，‘高桥澪’。”

杉山收回远眺星星的视线，双手托腮，满含笑意的目光落在了近在眼前的篝火上：

“不算漂亮的名字，但无论是哪个澪，我真的都好喜欢。

“所以，降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喜欢澪吗？

“不喜欢的话，就干脆点啊，让别人来。

“你难道看不到吗，这两个月她变了那么多，你以为是为什么啊……非要有人说你才能明白吗？”

在转头向他质询时，杉山那双看过星光看过炽火的黑眸依旧像一对看不见底的深渊。

降谷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只是平静地直视着黑渊。

对视中，那双黑渊忽闪了两下，然后，鬼知道为什么，杉山的思维突然就跟脱缰野马似的，疯跑到了与先前完全相反的轨道上去了：

“啊等等，难道说——是澪在吊着你！？”她一拍大腿，“这可不行！可不能让小孩长歪了……降谷！有苦衷可千万不能自己闷着！我杉山惠也不是只会偏袒姐妹的人——”

“等等，杉山你先等等，”降谷制止了差点蹦起来的杉山，勉强守护住了夜色中的营地应有的静谧，“没有，不管是高桥还是我，都没有骗对方。”

花了点时间厘清心绪，降谷缓缓道：

“我知道的，自己喜欢澪，她对我也……这些她也都知道。

“但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是吗，有时候，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好事不是吗。”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郑重与认真，杉山想也没想就给他完全否决了：

“什么歪理。”

“因为真的有很多东西……比感情更重要啊。”

“行吧，我先退一步，暂且认可你的想法，”杉山不依不饶追问，“那你说，澪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

“她有她的理想，很重要的理想。”

“扯淡。”

又是一秒否决，杉山仍旧不接受他的说法：

“她年纪小弄不清楚，你个快二十的也跟着糊涂？什么理想，那就是她畏畏缩缩说给自己的借口。

“现在这样的真正原因？还能有什么，就是为了喜欢的人这么肤浅。你为什么要把她看得那么成熟？说白了也就是个十八岁都没有小丫头片子，懂个锤子感情。”

“呃，等等，”降谷一时没反应过来，“十八岁？都没有？”

杉山定定盯着他看了两秒，确定他是真的一无所知后一脸不可置信道：“嘶，你怎么考进东都的？还是东都天才太多了，你直接不关注了？去年最年轻的新生之一就是十六岁入学的高桥澪啊，这可没有重名。”

“……”

“你要没这心，趁早跟她说清楚，让她断了念想，别挂死在你这一棵树上。

“你要真有这心——还要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