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杀卫玠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东跨院,秦夫人雍容华贵,手握佛珠,一副慈悲心肠,眼里却是俗世恶意。
侍卫自然不敢真的阻拦,可也不能忤逆大公子的命令。
一排齐刷刷的跪下,将东跨院的门挡的严严实实。
“夫人莫要为难属下,属下不敢相让,还请夫人回,”侍卫拱手,誓死不让。
秦夫人有备而来,岂能空手而归,厉声道,“来人啊,请陛下御赐的宝剑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违逆陛下天恩。”
先帝时,祖上护国有功,御赐了一把斩马剑,既是恩赐亦是庇佑。
剑身辍了七七四十九颗宝石,剑鞘在日光下泛着五彩光辉,与日月同耀,算是家传之宝,鲜少暴露在人前。
可见秦夫人当真是动怒。
沈月娇从未见过此物,心内暗暗窃喜,还道怜香必死无疑。
她却怎么都没料到,这番动静传入秦昭耳内,他正不疾不徐的饲养阿福。
一墙之隔,怜香忍疼,披衣起身,步履颤颤的行到正房外,一眼便瞧到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
秦昭一袭浅紫衣袍,衬的发似墨,肤如美玉,眉眼清隽,像是说书先生口中的魏晋美男。
掷果盈车,看杀卫玠也不过如此。
只他臂弯上站了只威风凛凛的苍鹰。
鹰隼随了主人,性子冷,豆大的琥珀色眼珠冷冷瞪着她。
怜香见过不少富家子弟会豢养宠物,可从没见过饲养此物。
这种草原天空上的霸主,脾气不好,利爪手撕猎物,便是肠穿肚烂。
“大公子,若是奴叫您为难,您可以将奴送到官府,让官家查清楚原委,”她声音发颤,不由得生出惧怕,杏眸中沁着水光,四肢软绵的像是随时会晕倒。
秦昭手上一顿,鲜肉掉在盘中。
阿福嗓子里发出不满的抱怨,低头去衔肉,囫囵几下咽到肚内。
似乎不知主人为何手抖。
“既知晓叫我为难,昨夜里如何脱了衣裳做浪荡之举,直接让管事将你绑了送官省事,”秦昭说完,鼻息隐能嗅到女子身上的香气,混着草药气。
他喉头干涩的厉害。
大抵是想起来昨夜里他差点入了港,那般紧致噬骨的销魂酥麻,即便过了一夜仍残留在身体的本能记忆中。
只是想一想,下腹便有些不适。
秦昭冷了脸。
怜香咬唇,两瓣嘴皮肿疼刺麻,她双膝一软跪下去,“奴婢走投无路,亵渎了大公子,愿意受罚。”
外院熙熙攘攘。
秦夫人手握斩马剑,携十数仆从入内,看到怜香那可怜模样,差婆子上去拿人。
“母亲这是作何?”
秦昭驱动轮椅,到了门槛无法抬起。
怜香便起身,用一双柔白的小手去抬轮子,冷不防,被压住手指,疼的秀眉轻拧。
又从嗓子里溢出痛吟。
秦昭多看她几眼。
秦夫人却目眦欲裂,“如晦,是母亲看错了眼,她能行此苟且事,便败坏了侯府门风,这种人绞杀了都不为过。来人,捆了怜香即刻沉塘。”
丫鬟们七手八脚的用麻绳将她绑起来。
期间,金枝想营救,不知被谁一巴掌扇倒。
痛,钻心的痛,怜香绝望的任由捆缚双手,身子僵硬,后背伤口崩开,细纱殷红透出薄衫,被推搡着步履踉跄。
秦昭目中松动,不由脱口而出,“慢着!”
“如晦,难不成你真上了心,她可做了下贱事,”秦夫人心存不安,早知该打发她走,留了伺候儿子,却伺候出了个祸害。
“事实如何,儿子心中自有分辨,怜香是我屋内的人,她身子干不干净,儿子比谁都清楚,那晚,是她初夜,母亲不是看到元帕了?”
秦昭一番话,说的秦夫人哑口无言。
她纵有怀疑,也无法反驳,那帕子上真真切切的一抹女儿红。
怜香万分感激,眸中泛起的泪意瞬间决堤。
瘦削单薄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即便惊惧却还是极力的挺直背脊。
任谁看着都会觉得她是被冤枉无辜的。
便是跟着大公子出生入死多年的侍卫们也心生怜惜。
秦昭眸光闪了闪,避开怜香感激的目光,随后看向母亲,“先帝御赐的斩马剑是为斩杀逆臣贼子,是祖父和先辈们用热血所换,若被陛下知晓母亲今日所为,斥秦家不敬先帝,与秦家生出嫌隙,便是十个怜香也换不来侯府的门脸。”
秦夫人瞬间如遭雷击,浑身怒火遇冷水浇灭,一下清醒过来。
“我真是糊涂,我儿说的对,一个贱婢不值得如此,”秦夫人话这般说,可眼底还是透出杀意,“但她是不得在你身边伺候了,撵去偏院做粗使丫头,过些日子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