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诛仙台后,仙君疯了-2
轻的迸发力。
他的嘴角总是带着弧度,跟仙君的冷漠完全不同。
他总是让我感到快乐。
不过,让我感到惋惜的是,他望向我的目光,是炽热的、让人胆战心惊的爱慕。
「若虚!你在想什么呢?」
「我听说有个发疯的大神仙,非要为死去的道侣举办婚宴。」
我一愣,皱起眉头。
天上发疯的神仙?
是谁啊?
我没忍住问出了声。
阿墨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从房梁轻松地一跃而下,隐约可见他脖颈间的鳞片。
「好像叫作临渊仙君,说来也巧,据说他道侣的名字,也叫若虚呢。」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好像被雷击中。
仙君?
发疯?
这怎么可能?
更荒谬的是,他的道侣怎么会是我?
仙君不是最恨我了吗?
我毁了他的前途跟名声,让他在仙界里抬不起头。
我死了,情咒解除,他不应该解脱吗?
阿墨顿住,开始仔细打量我。
我面无表情地对上阿墨的眼睛,心却下意识悬了起来。
阿墨突然扑哧一笑,伸手抓住我的脸:「我要把你藏起来,要不然,这个发疯的临渊仙君再错把你当成他的道侣怎么办?」
空气安静了一瞬,我松了一口气。
我笃定又自嘲地笑道:「他不会的。」
毕竟我当年跳下诛仙台,他都是冷眼旁观。
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他,可他并不需要。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就把事情搞得这么糟。
当年我设计让他被迫与我双修,毁他名声、坏他前程,令他不齿。
我便用三百年,渡他仙途,还他内丹,最后我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破他情咒。
目录这一切,总能跟他两清了吧。
我的确喜欢仙君,可也仅此而已了。这三百年来的冷漠与蔑视,足够让我认清现实。
仙妖殊途,要想仙君喜欢我,本就是我的奢求。
如今,就让一切重归正轨吧。
「若虚!不好了!」
我不明所以看向阿墨,我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暂时离开这座大山。
阿墨神情难得凝重,他道:「这里不安全了,神仙要来这里,说这里有异象。」
我眼皮一跳。
当年我跳下诛仙台的时候,本该灰飞烟灭,可是我当时刚好剖了内丹,诛仙台把我当成凡人,因此我只受了其中剥皮脱骨断筋之痛,并未魂飞烟灭。
现在的我,既不算妖怪,也不是人,更不是仙,只是游荡在世界的一个怪物。
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那就是我拖累了他们。
「啊——」
正说着,一道尖锐的嘶吼从前方传来。
我抬头一看,仿佛一盆冷水直直地从头浇下,彻骨的冰凉。
仙君身着一袭如雪白衣,正握着长剑背对着我。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一头如墨的长发……竟然全白了。
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我总注视他的背影。
在无数个长夜里,我总是隔着虚空用指尖摹绘他的眉眼,却从不敢触碰他分毫。
因为他曾警告过我,不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碰他。
他嫌我恶毒、心机深。当年若非是我设计,他怎么可能会碰我?
因他的这句话,自那之后,我从不会主动与他触碰,甚至对视也很少。
时隔三百年,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面。他的剑上带着血珠,顺着剑身缓缓地凝聚在剑的顶端,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的背影与往常不同,似乎比三百年前清减。更奇怪的是,为何看起来如此寂寥?
被抓住的是一只蛇妖,在这个山头已经为非作歹很多年,其他妖怪打不过,也只能忍了。
我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胃里有些翻涌。
前方的临渊突然一动,我心头一跳,慌乱瞬间吞噬了我的理智。
我一头扎入阿墨的怀里,只露出乌黑的衣角。阿墨也愣住了,他低着头看着我。
我能感受到两道视线。一道来自阿墨,那是震惊与喜悦。
一道来自临渊,那是怀疑与审视。我悬着心,后背渗出了冷汗。
「若虚,你好胆小!」阿墨肆无忌惮地嘲笑我。
我确定四周已经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实在恐惧跟临渊见面,因为一见面,我就会想起三百年前的那段时光。
以及那种如影随形、刻进我骨髓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