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一曲陵歌远

少年那边也同样热闹，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林家今天也来了。

裴令嵇一看见林奕秋就气不打一处来，偏人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实在叫人憋气。

林奕秋面前摆着一个食盒，一看就是自己家的。

裴家的东西都是特意订制的，所以纹样花饰都不为外人所见。

裴令嵇走到林奕秋面前，看见食盒里面装的是十分精致的糕点。

“裴大少爷要来一些吗？”林奕秋倒是非常友好，如果不是眼神还粘在糕点上，这个提议会显得更加真诚。

裴令嵇摇了摇头，指了指食盒道：“这是我家的。”

林奕秋丝毫没意识到其中的危险，听起来裴令嵇不是冲着糕点来的，于是眉开眼笑的承认了。

“是裴少夫人所赠，口味不错，裴少爷真是好福气。”

林奕秋这话便是默认了裴令嵇吃过虞枝做的糕点。

这让裴令嵇如鲠在喉，回去的时候更加闷闷不乐了。

姑娘们这边此时此刻已经是各显神通，有的作诗写赋，有的引吭高歌，有的提笔作画，满场衣袂飘飘，人比花娇。

虞枝终于也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刘娴眉。

据说刘家的姑娘不爱红妆，又不喜诗词歌赋，想必那个一身劲装，在高台上的姑娘便是了。

虞枝正想过去跟刘娴眉说几句话，裴浅突然高声道：“大嫂嫂，大家这样热闹，你也来助助兴吧。”

“是啊是啊，早就听闻少夫人色艺双绝，总得让我们开开眼呐。”裴浅的姐妹们起哄道。

虞枝本想着跟刘娴眉说几句话便走，没想到还是被架到火上。

她倒是不怕表演，就是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得住。

想通之后，虞枝便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高台上，双手轻轻一拨，琴弦“铮”的一声，满场肃杀之气。

琴声铿锵悠远，借着风声传到了少年们的耳中，正比试骑射的儿郎们侧耳倾听。

虞枝一袭白衣，坐在高台上衣袂飘飘，指尖流露出一曲铿锵激昂的《广陵散》。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全场肃穆寂然，只有初秋绽放的菊花，迎着肃杀的曲风傲然开放。

裴浅的脸色难看的紧，她从没听说虞枝还有这样的本领。

一曲终了，虞枝起身下了高台。

满场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真是好美的曲子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一个少年看向少女的场的眼神中满是憧憬和向往。

裴令嵇也有些动容，他没想到如今世上还有人能将广陵散演绎到这种程度，心中也难免升起几分好奇。

根据菊花宴的规定，等到午后，男女双方即可出现在同一场合，以便未婚的男女可以相看。

裴令嵇虽然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但只要他出场，任何比赛都是手到擒来。

骑射比赛中自然力压众人摘得头彩。

合场之后，男女双方可以自由走动，虞枝见刘家小姐作为主家，忙得暂时分身不暇，于是便按兵不动，坐在原地静静品茶。

不得不说，刘家的待客之道真的是很真诚，这茶是上好的九曲红梅。

大家交流最多的便是刚刚骑射的前三甲和那一曲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广陵散。

裴令嵇没有刻意去打听，但还是从身边人闲谈中得知刚刚的演奏者竟然是裴家大少奶奶，虞枝。

印象里的虞枝比自己小几岁，总是拖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喊着。

裴令嵇从小就知道，虞枝是以后自己的正妻，是将要携手一生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的缘故，裴令嵇一直不大喜欢虞枝。

可如今仔细想想，虞枝嫁给自己，实际上并没什么错处，自己则也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姑娘。

或许可以做到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吧。裴令嵇心中暗想。

正想着，陆家的长子陆荀钊走到裴令嵇身旁的座位坐下，跟身边的世家公子闲聊：“刚刚那一曲广陵真是让我热血沸腾，不知演奏之人是哪家的姑娘？”

裴令嵇突然开口接话：“刚刚那一曲，乃是我夫人所作，承蒙陆兄抬爱。”

陆荀钊听了，神色有几分落寞，但仍旧一拱手，彬彬有礼道：“多谢裴公子，真是好福气。”

裴令嵇回礼，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热意。

他隔着重重人群，一眼便望见人群中的虞枝，身边已经围了三五个世家公子，花枝招展的看着便惹人厌烦。

于是起身向虞枝那边走去。

才走到身后不远处，就听见一个姑娘羡艳道：“裴少夫人真是好福气，听说刚刚骑射比赛，裴大少爷又是今年的榜首呢。”

虞枝笑而不语。

并不是她有意无礼，而是对于裴令嵇，她真的知之甚少。

裴令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