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讲机那边传来清脆的一声“咔”，是打火机。

徐江点根烟，平静地说：“我已经劝过你，不要进这趟浑水。你知道那张契约书写着什么吗？”

“……”

苏清泽回忆起那张羊皮纸的内容，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师父收他为徒时，就让他说过那些话。

“我愿向东龙献出后生，以一言一行贯彻其意志，不负[猎魔人]之名。”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

“献出后生，舍弃前生，你已经不再是苏清泽，你在这世界留下的痕迹，已经被东龙抹去。”

苏清泽沉默了。

他没想到那段誓言是这个意思。

苏清泽可以放弃很多，无论是这副躯壳，人身自由，他的未来……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但只有一点，苏清怡是他永远的牵挂。

“你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包括记忆。为了填补那段空白，她会自我生成新的记忆。在你妹妹眼里，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苏清泽的声音很轻，但没任何动摇。

“你还是要去找她吗？”

“就算忘了也没事……”

苏清泽说：“对她而言，我是陌生人也没关系，对我而言，她永远是我的家人，永远。

晚点再说，我要去找她了。”

说完，苏清泽结束通话。

他换上衣服，冲出家门。

电话那头，徐江吸完最后一口烟，目光呆滞，出神，

出神……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得永远都比想得快。”

与此同时，苏清泽一路狂奔。

说他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正如他所言，苏清怡永远是他的家人。

苏清泽不会让她回那种地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人的欺负。

“现在是十四点三十七分，离下一班车还有六分钟，还来得及。”

来得及，但，等下见到苏清怡要说些什么？

证明是她的哥哥？告诉她，自己不会害她，让她跟自己回家？

苏清泽不知道，但哪怕是用强的，他都要把苏清怡带回来。

他不会心软了。

“……嗡嗡”

腰间吊坠突然剧烈震动。

这是临行前，师父交给他的。

一个用来追踪欧丧的辅助道具。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欧丧出现了，而且就在附近。

插曲打破了苏清泽的计划。

“可恶，好死不死的浑蛋。”

苏清泽心底咒骂，但该去还是要去。

妹妹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欧丧……绝对要第一时间肃清！

他调转方向，跟着吊坠的指引，加快步伐。

……

“这条路是……”

苏清怡放慢脚步，一双眼睛不停打量四周。

离开苏清泽后，她没有和说的那样回去，而是在这附近兜兜转转。

她不想回那个家，那里又黑又脏，就是那种地方，她生活了十多年。

被苏清泽带走，在那小屋子睡的一晚，是她这么久以来睡得最香的。

能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就能听到温柔的呼喊，还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些事情对她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在苏清泽身上，她感受到了那份温暖。

但……

“不能给他添麻烦。”

苏清怡自幼就很少与人交谈，这是后天环境所导致。

她无法接受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对她的好，自己没有什么能够回报的，还可能会连累苏清泽。

“如果真的有哥哥，真希望能像他一样呢……”

就当是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

她该回到自己的生活，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哪怕她不想回去。

沿着小路，她来到一座山头。

就当是散心，苏清怡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憩。

闲下来，她脑海里全是苏清泽。

明明和那人是第一次见面，但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熟悉？是自己被他救了的原因吗？

还有苏清泽对她说的那些话……

呼呼——

山风，刮了起来。

她感觉有点冷，估摸着时间，她也该离开了。

嘶——

远处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苏清怡起身望去。

“……请问，有谁在那吗？”

无人应答。

她探出半个身子，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