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赵狗儿

已经被捆的过年要杀的猪一样，他的舌头被割下，整个脸上都被鲜血糊住，由于说不了话只能拖着短舌呜呜叫。

他在赵掌柜面前不断磕头，祈求他能放过自己。赵掌柜揪住他的头发，钱志迫不得已与赵掌柜对视。

两人离得极近，赵掌柜脸上布满沟壑，尽管他还不到三十岁，却看着像五六十岁的老人。

赵掌柜用尽全力扇了钱志两个耳光，钱志的牙齿都被打落了，瘫在地上起不来，从他的身下流出一小摊血。

“钱老爷，你是个聪明人，见到我没有遮面，你就知道，你回不去了吧。”

钱志看着赵掌柜磨得闪着寒光的菜刀，裤子一下湿了，有液体从他长裤下渗出。

他本来在家中睡觉，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到这里，运来酒肆的赵掌柜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起刀落割了他的舌头，并且给自己嘴里喂了一把止血粉。

赵掌柜就像看一件货物一样打量钱志，他把钱志拉到夏盈盈的牌位前，摁住钱志的头疯狂向下磕。

“东家那么好的人，你竟然敢这么对她！”赵掌柜眼中有癫狂之色，“贱人，让你羞辱东家，贱人！”

赵掌柜手上不断用力，钱志的额头被磕出一个血洞，不断向外流血。他想要求饶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的乱叫。

像摆弄破旧玩偶一般，赵掌柜将钱志又拖到另一间屋子，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昏暗灯光的映衬下，钱志渐渐看清他墙上挂着的东西。

他一阵胆寒，认出了墙上的东西。

赵掌柜面上带笑，向他一一介绍道：“这是东家之前夫家的公婆，以及钱老爷您的夫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钱志绝望的闭眼，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等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钱志也没了气息时，赵掌柜浑浊的双眼再次流下泪来。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夏盈盈当初给他敷脸的药有问题，她那么傻，给自己煎个药都犹犹豫豫的。

夏盈盈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赵狗儿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远超于她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所以赵狗儿明白她这么多年的艰辛与不易，明明那么善良纯真的一个人被迫用风尘将自己掩埋。

尽管夏盈盈性情大变，但赵狗儿一直陪着她，从赵狗儿变成赵掌柜，就算变成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儿，他还是不离不弃。

他们贫穷到只有彼此，但拥有彼此的珍贵又超过一切。

内心的悲伤如狂风暴雨，此刻的赵掌柜却一言不发，原来极致的痛苦确实会让人失语，他平静的将自己打理干净，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服。

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不用再忍受没有尽头的痛苦，手刃了欺负过自己东家的所有人。

赵掌柜极其珍重的从一个石匣中取出一个人偶，人偶上写着夏盈盈的生辰八字，“对不起，东家，让你受委屈了。”

他撕下生辰八字，将人偶丢进火盆之中，看着火舌一点一点将其吞噬掉，赵掌柜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沾满鲜血的长刀被他擦拭干净，赵掌柜从容赴死，“东家，我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