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嫁

南城的气候一年四季都非常温和，因为沈氏喜欢鲜花，朱府的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种类的花朵盛开。

不过现在就算那些花再怎么好看，沈氏也没办法睁眼看一看了。朱有能双手背在身后，眼眸中带着悲伤，看着廊外摇曳的绣球花如同看待自己的夫人一样专注。

就在此时，宝珠从朱有能背后悄悄的出现，拍了一下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朱有能。“爹爹！”少女清亮的声音带着不识人间疾苦的欢快，脸颊因为小跑着来到自己爹爹而透着粉红。

朱有能看了一眼宝珠，故意将嘴巴上的小胡子吹起一角，没有回应女儿就背着手去偏厅用膳了。

宝珠冲身后的鸣翠吐了一下舌头，小声吐槽道：“我爹可真小气，还因为乞巧节的事情生气呢。”

鸣翠拿出一方锦帕递给小姐擦汗，安慰道：“老爷是真的担心您才会这样的。”

宝珠点头道：“我知道的，”说着有些内疚的看了看鸣翠，“就是连累你也被罚了半年的月钱。”

鸣翠受宠若惊急忙表示自己不在意：“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惊了，而且您这两天赏我的珠钗比我半年的月钱还多，别的姐妹看了都羡慕奴婢呢。”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不必再多言，宝珠也去偏厅和朱有能一起用膳。

朱有能是一个极为重视口腹之欲的人，看朱有能圆滚的将军肚就能知道朱府的掌勺厨艺不错。

饭桌上，宝珠殷勤的用公筷将一个虾仁放在朱有能的碗里：“爹爹多吃点这个清炒虾仁，知道您喜欢我特意让咱们府上的厨子做的呢。”

朱有能轻哼一声，兰花指翘起来将虾仁扒拉到一边道：“这虾仁看上去卖相不好，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宝珠转而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那爹爹快尝尝这个狮子头，平常您不是最喜欢吃的吗？今儿我特意让咱们家厨子做的。”

朱有能连眼风都没扫一个，只说自己胃口不好，不想吃饭。宝珠看自己爹爹这不吃那不吃的样子就来气，直接将自己给朱有能夹得菜都拨到自己碗里。

“今天我爹胃口不好，你们把菜都收下去吧，给老爷端一碗热粥来，让他净净肠胃。”宝珠摆手让下人把餐盘都收下去，朱有能连忙制止，他只是想摆摆架子让自己女儿上心，可没说不吃饭啊。

民以食为天，在朱有能这吃饭就是顶顶重要的事儿，他只好板起脸，做出一副要训人的样子：“你们都先出去，我与小姐要说些话，吩咐你们过来时再进来。”

等下人们都出去了，宝珠才有笑嘻嘻的跑到朱有能身边，为他狗腿的捏肩捶腿，看着眼前已经长的亭亭玉立的女儿，朱有能长叹一声：“宝珠，你知道爹爹乞巧节那天有多担心吗？”

看着朱有能鬓角的银发，宝珠心中也涌出一股哀伤来，她小声道：“爹爹，那日是我错了，我不该没告诉你就带着鸣翠跑到街上看花神游行，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朱有能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道：“你刚出生时身子比一般孩子都弱，那样瘦瘦小小的，比刚出生的小猫大不了多少。我怕养不活你，在寺庙里跪了一天一夜，求遍漫天神佛，只要你能活下来，哪怕把我的寿命匀给你都没事，只要我的女儿能健康的活着。”

宝珠眼眶红了，朱有能回忆起那些很久远的事情：“幸好，幸好我见到了希望，你的一位叔父舍了一缕精魄给你，这本是违背天道的事情，可那个时候爹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慢慢好起来了。”

“宝珠，你母亲患病后我难过的恨不得一直守在她身边才好，可是你还那么小，已经没有了母亲，我还能再让你没了爹吗？你小小的一个倚靠在我怀里，问我娘亲为什么不醒过来，我整个人都被撕裂一般的痛。是我太没用了，才会护不住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又不这样觉得了，虽然你总是调皮捣蛋，但是爹爹也喜欢看你这个样子，这证明你是真的快乐。”

朱有能眼眶有些发涩，宝珠握住他的双手，朱有能看向宝珠的双眼道：“可是那天鸣翠告诉我，你们遇到了魔兽袭击，我吓得几乎站不住，都不敢想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怎么办。”

父女两个就这样沉默，许久之后宝珠才坚定道：“爹爹，女儿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了。”

朱有能冲她笑了：“宝珠，你永远都是爹爹最珍贵的宝珠，无论你做什么爹都会支持你。”

宝珠圆圆的杏眼一转，小声道：“那爹爹我过两天可以去看看林婉清吗？她今天写信给我，想让我去陪她说说话，我们只在林府不去别的地方。”

朱有能点头，只是又操心的嘱咐道：“即是那林丫头约你，你便去吧。不过那天莫要穿鲜亮颜色衣服，听说他们林府的大小姐身患重病只怕时日无多了。”

宝珠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连忙问道：“林婉如怎么突然病的这么重？”

虽然她与林婉如不合，但林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