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
萧煜猛然抬起头,怔了片刻,瞬间磕头,“父皇,皇兄勾结蜀王,暗中谋逆,儿臣顾念手足之情,擅自做主,未能及时禀报,儿臣有罪。”
“啥,父皇,儿臣冤枉啊。”太子下意识地喊道。怎么扯他身上了,李含章怎么办的事?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攀扯你太子,”皇帝摇了摇头,露出失望的表情。“你自己看吧。”
“殿下,”见萧煜出神,大监轻轻叫了声,并朝他使了个眼色。殿下,事情不妙,你要小心啊。
怎么可能?信上明明写的是太子,怎么变成了他?萧煜瞳孔一震,不禁低吟出声,“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
“父皇,不是这样的,蜀王暗中联络的明明就是太子,”萧煜眉宇拧紧,拳头紧握,“儿臣是被冤枉的,他……。”
萧煜声音顿住,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望着身旁的李含章,眸色幽深,“是你。”
李含章挑了挑眉,作揖道,“殿下说什么,臣听不懂。”
“是你,肯定是你做的,朝野谁人不知,你勇安侯是东宫一党。”孙尚气愤地道。
“孙大人慎言,我等都是陛下的臣子,何来党派之说。”
“你,”孙尚脸色一僵,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叩首,“陛下恕罪,臣一时失言。”
“够了。”皇帝无力地拂了拂手,他额头隐隐作痛,已经不想听这些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喧闹,“陛下,陛下,出事了。”
“宫外的举子们说科举舞弊,取仕不公,已经闹起来了。”礼部尚书赵泰扶正了衣冠,火急火燎地说道。
“怎么回事?”还没放榜,哪里来的取仕不公?
“陛下,消息是从风月楼里传出来的,举子们在楼里喝酒,钱塘举子徐柯与镇北侯世子起了冲突,争执之下,他扬言自己是新科进士。还说,”赵泰瞄了眼英王,“他是英王的人,英王向他担保,他今科必中。”
“结果不知怎的,有人把徐柯的卷子翻了出来,竟然是一张白卷。现下举子们已经包围了英王府和京兆尹,要求一个公道。”
众人一惊,科举取仕,哪有白卷高中的。
“臣看管不严,指使卷子泄露,酿成大祸。”赵泰颤巍巍地请罪,
卷子封在贡院,一般人是拿不到的。明眼人都清楚,徐柯得罪了镇北侯世子,他在背后使阴招呢。但他背后又是谁呢?区区镇北侯,是拿不到贡院的卷子的。
侯德让扫了眼李含章,他舅舅赵严乃是当朝首辅,又是此次的命题人。
李含章完全无视,垂首侍立,仿佛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是局外人。
“父皇,儿臣请旨,彻查此案,以证清白。”事到如今,喊冤已是无用,最重要的就是自证,但可惜,皇帝不打算给他机会了。
“传旨,除去英王一切职务,禁足王府。”
消息传到勇安侯府时,临娘正在缝制衣裳,她手一顿,指尖冒出了血丝,“你说什么?英王杀人?”
“是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英王在悦风酒楼杀了人,被大理寺卿侯大人当场抓获。现在又说他收受贿赂,科举舞弊,京里已经闹起来了。”烟染脸色红润,捧着茶小口地喝着。她跑着回来的,渴死了。
“哎,姐姐,你要去哪?”烟染刚抬头,就见临娘跑出了门,“姐姐这是怎么了?”
英王府,禁军带着人把守着四门,重重包围。临娘赶到时,只看见朱红的大门被赫然关上,禁军推攘着人群,宣读圣旨。
“英王御下不严,不敬孝悌,现剥去一切职务,禁足府内,非诏不出。”
他动怒了,他动真格了。
临娘紧咬着唇,退到了角落里。蓦地袖子动了动,她一抬头,竟是连平。
“你怎么在这?”
偏僻无人的巷子里,连平掀开了斗笠,“小姐,王爷让我送您回镇江。”
“我不走,到底怎么回事?萧煜怎么会杀人?他又为什么会掺和到科举舞弊?”
“小姐,这些你就不要问了,王爷让奴才告诉您,京城不能待了,他在镇江为你安排好了一切。”眼下京城动荡,王爷失势,小姐留在这里,早晚会被人发现的。萧煜最后吩咐他,无论如何,都要送她离开京城。
“那他自己呢?等死吗?”
连平哑了声,他不知道王爷的心思,但他只听从吩咐。
“你在这?谁陪在他身边?连安呢?”临娘问道。
连平摇了摇头,王爷把人都派出来了,为的就是保护小姐出京。
“这算什么,让我离开,他怎么办?”他把所有的探子都留在她身边,自己却孤立无援。
“小姐,这是王爷的选择,”连平不懂得安慰人,但他知道,在王爷心里,没有什么比小姐的安危更重要。
“少废话,”临娘抹了抹眼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