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游园惊梦

荣禧堂内，两家男人都在此落座。上首左右是贾赦、林如海。沿着他们各自的下方，左侧是贾琏、贾宝玉。右侧是陈恒、林珏。

一众人坐在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下，交谈的还算热络。只贾赦有些为难，他这个妹夫是二品大员，又是个文官，还是个监察百官的御史。有一说一，哪怕穿着常服，林如海身上的官威也太重。对这位极人臣的妹夫，贾赦说起话来，也是思前想后，斟酌再三。

他不像自己那个二弟，平生不爱文墨，自幼就没在此事上努力过。如今跟探郎说起来话来，也是心中多有不适。好在他有个机灵的儿子，贾琏实在是人中翘楚。在一旁坐着，全心当个捧哏，负责带动长辈间的气氛。

贾琏也是有心人，知道两位长辈，一个文、一个武，不论说什么事都尿不到一壶。就把话头放在两家的琐事上。

这正合了林如海的意，他此来只为拜见长辈寻亲。因考虑到贾母跟贾敏多年未见，才把拜见长辈的事稍稍压后，留给母女俩谈话的时间。也怕后头的宴席上，出了些不该有的差错。

他们三人说着家常闲话，话题自然牵扯到陈恒、林珏身上。听说这俩小子，一个中了解元、一个刚取下府试案首，贾琏也是吃惊不已。他转头对着林如海笑道：“早知姑父如此会教人，侄儿当时就该收拾行囊去扬州，跟着姑父读书才是。”

林如海笑笑，放下手中茶，“都是他们兄弟俩自己努力。”

这话一听，贾琏已经拿住跟陈恒说话的分寸。忙对着姑父的学生道：“扬州一别才几年，没想到恒弟已经高中解元。当日在姑父书房见你读书写字的认真样，我就看出来你是个不一样的。”

贾琏叫着亲昵，陈恒也得回些敬意。珏弟还小，林家现在能出面的晚辈也只有他这个冒牌货。他当即谦道：“贾兄过誉了，能得高中，全赖老师悉心教导。才让我这顽石开了窍。”

贾赦不住把目光看向林如海，以为都是他替自己学生做的打算。待听完陈恒一边读书一边学习的解释，他才打趣道：“妹夫也是用心良苦啊。”

林黛玉得意扬眉，才走出小径，见外头豁然开朗，河水荡漾着金色，环绕亭台阁楼。天地间，正是云川草青之色，她道：“好景色啊。”

既然点到自己的名字，陈恒在贾敏的示意下，也上前来行了晚辈礼。只他作揖时，临近的贾家姑娘都是把目光往他身上瞧，之前在宝钗姐姐屋里还瞧不仔细，如今再看对方长相。这帮子姐妹，齐齐转头，看向上头嘴角带笑的林黛玉。后者的眼睛，从她家兄长上来行礼，就没往别处瞧过。

“那妹妹也不住了。”林黛玉眨眨眼，“真要说，我倒想跟宝钗姐姐住一道。没事干的时候，还能当个上门叨扰的俗客。”

“哈哈。”陈恒笑了一声，拨开视线前方垂落的绿枝，作怪道，“这可不好说。说了，帝君就要怪罪了。”

“心肝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只管跟祖母说。”老太太坐在宝玉的床头，看着埋首于枕上的孙子。

探春也是摇头，她跟黛玉书信最多，更能猜中对方的心思。就道：“按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最是好婚嫁，怎么就偏偏落在这个结上。”

见兄长借故打趣自己，林黛玉还以为是贾宝玉一再显眼，恼了陈恒的性子，忙道：“要我说，还是绿水田野来的天然可爱。这样的景色，见多了几次，也……”

见周围没了外人，后头的下人只远远的跟着。林黛玉也是起了玩闹的性子，压低着声音道：“怎么也不能被元和先生比下去。”

“哈哈哈哈。”陈恒本欲大笑，偏还要控制笑声，不好引人注意，实在叫人忍得辛苦。

陈、林两人陪着脸色莫名的宝玉出门，正撞上从宁国府过来的贾珍、贾蔷。两方人在廊上叙了几句闲话，赶着见姑父的贾珍也没多搭理他们。

林黛玉一步未迈，只停在院墙外，先看看想领着大家进去参观的宝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宝钗，笑问道：“宝钗姐姐的住所，在哪处？”

不是，贾二哥，你对个外人如此妥帖作甚。宝玉心中气恼，想到附庸风雅的陈恒，要走进自己的园，心中便是烦躁。

在宝玉眼里，贾母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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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不是过了吗？还什么愿？林黛玉眨眨眼，探着头，用小指勾住耳间垂落的发丝，打量着陈恒嘴角的笑意，“兄长几时去庙里许过愿，许的又是什么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结束游园，晚饭前，林如海才领着一家人正式拜过贾母。见女婿高升、夫妻恩爱、儿女双全。贾母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暗道女儿终究是个有福气的。

贾家的富奢比起林家是高一大截的，此院落比起林妹妹家的闺房，不知要好上多少。其景雅致，其色绝妙，叫人看着喜欢不已。

林珏听了半天，心中那叫一个后悔。早知后头都是家长里短，还不如在前头跟着父亲、大哥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