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霸凌

“呼！”

从梦魇中惊醒，罗杰看着卧室熟悉的陈设，恍如隔世。

看看手机，才凌晨4点，游戏里长长的一天，现实中只过了4小时。接下来的漫漫长夜，他又哪里还睡得着？

终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听得外间响动，早起的母亲已在给两个上学的孩子准备早餐。罗杰穿衣出屋，弟弟罗梓煜正在厕所洗漱，见他出来并不理睬，依然该干嘛干嘛。

“罗杰起来了，早餐马上就好，快洗好准备吃了！”

父亲罗强是名挖掘机驾驶员，常年跟着工程队在外做路桥施工。母亲赵红梅一人在家照顾两个孩子，还在附近超市找了份收银的工作，说来着实辛苦，但劳动人民本色，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

早餐是煮的挂面，每人一个荷包蛋。赵红梅手艺一般，煎蛋偏硬，面条又稍微煮过了头，但家常吃食自有风味，两兄弟倒是百吃不腻。

“我吃好了。”

罗杰想着游戏的事儿，稍微走神，弟弟罗梓煜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径自拎起书包出门了。罗杰看了眼时间，猛地摇摇头，将些许感触抛出脑海，迅速解决了面条，一路小跑往学校而去。

“小子！勇哥不过想玩玩游戏，借你账号用用，又不要你的。怎么？好声好气跟你说，给你脸了？跟这儿唧唧歪歪，瞧不起哥？”

校门近在眼前，时间还有五分钟，罗杰改跑为走，调匀有些急促的呼吸。一把极为欠揍的声音从一旁暗巷传来，拿眼一瞟，却见五名不良学生正围着一名初中生霸凌。

这种事情，罗杰通常是视而不见，直接走过的。可定睛一看，中间被围那个高高胖胖，满脸不服倔强。明明比所有不良都高半个头，却又畏畏缩缩的初中生，不正是他叛逆期的弟弟罗梓煜吗？

虽然叛逆期的小家伙着实讨厌，但毕竟血浓于水，罗杰大步上前，一把将最外围的不良扯开。

“罗梓煜，走了！要迟到了！”

两兄弟长相颇为相似，罗杰更高些，身材匀称标准，面相也没有兄弟的稚嫩，显得极为帅气。但身板看来，反倒没有胖弟弟唬人。

“小子！架梁子是吧！？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五名不良一下子半月形堵住罗杰，吃准了初中生好欺负，竟没留一个盯着罗梓煜。而罗梓煜也确实如他们所料，只是嗫嚅着“快走……别管我！”，却不敢向背对自己的不良动手。

显然听到了身后的低语，带头的不良流里流气的笑道：

“放心！我们跟小兄弟是好朋友，就是跟他说几句话而已，不会打他的。马上关校门了，你快进去吧！我们一会儿就来。”

这几个不良常年混迹街面，除了挂个学生的名头，与市井混混并无区别。这般作出半包围的威胁态势，再随便给个借口，足以消弭一般人的勇气，令其乖乖走人。

若是原本的罗杰，虽不似弟弟懦弱，却也做不到面对五个社会人，镇定如恒，冷静应对。此刻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的做到了。

“都给我滚！”

罗杰沉声道，眼光缓缓扫过五人，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冷酷的嗓音，加上身高的压迫，仿佛神祗俯视一群蝼蚁，众不良不禁心底发寒。

一个不良不服，向前半步便欲动手。

罗杰瞠目瞪视，那不良顿如身处血海地狱。那眼神，冷漠而嗜血，令人不寒而栗，他只在一个手上有三条人命的变态杀人犯眼里见过。

这些不良，整日逞凶斗狠，欺软怕硬，最是崇拜些以武犯禁的所谓“狠人”，特别对背负人命的罪犯极其推崇。因此对这种“亡命徒”眼神，竟然都不陌生，不料竟在一个学生身上见到，一下子便被震慑住了。

这家伙绝对是个狼灭，有可能真杀过人！

不良们被自己的脑补吓傻了，只觉两股战战，括约肌似乎也面临失控的危险。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当面对一个可能杀过人的真正狠人，不良们才蓦然发现，自己终归只是个小混混，并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不良们灰溜溜的走了，低眉顺眼，噤若寒蝉，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

“这次哥们儿认栽了，兄弟哪条道……”

走出小巷，稍稍恢复了语言能力的混混头子有些意难平，想说几句场面话。

“滚！”

一声低喝。

不良们身子一颤，再不敢啰嗦，加快脚步溜了。

罗杰收了杀气，看向弟弟，却见罗梓煜满眼小星星，正猛咽唾沫。

“哥！你……你太帅了！”

“好了！快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罗杰微笑着拍拍小胖墩的肩，一派举重若轻的高人风范。

这小子以前傲气得很，对他从来直呼其名。这次凑巧救了他，还大大装了回X，那声“哥”当真如三伏天吃冰西瓜，让罗杰爽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