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逢诡变血气方刚撞南墙
李庚奔跑在街道上,身后远远跟着张默和张英。
天气一改昨日的阴雨,艳阳高照,晒得整座城池仿佛成了一个大蒸笼一般,袅袅升腾着水汽。
然而李庚则是感觉到了如堕冰窟般刺骨寒冷。
三日已过,百姓仍不敢出门。
事情的原委经过酒楼里数人对证,很快已然清晰,刘大厨当年被迫指婚,娶了一大户人家女子为妻,那女子是一悍妇,时常仗着自己是大族出身,对于刘大厨也是横眉竖眼,百般折辱。刘大厨虽然是名厨,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厨子,身份低微,只得委曲求全,忍气吞声。成亲数载后,那女子也没有产下一儿一女,这更使刘大厨心生忧闷,终日郁郁寡欢。
有日刘大厨外出看到一名北方逃难过来的女子跪在街上,卖身葬父,他心思一动,于是就取出私藏了多年的钱财,帮助女子安葬了父亲,并且买了一处小院,供她安身。如此一来二往,两人渐生情愫,就背着众人住在了一起,一晃多年,那女子给刘大厨生下一个儿子,现已满五岁。
刘大厨对此事非常谨慎,好在家中那悍妇年纪大了之后,更是不愿多加理会他,所以一时间也相安无事。前几日,兵灾突起,刘大厨早有准备,向掌柜多求了一面苏字旗,一再叮嘱那女子要悬挂门口,后来不知为何,也不知是那女子忘记此事,还是另有原因,破城之日竟然没有悬挂苏字旗。隔了一日,乱军冲入家中,对那女子百般凌辱,五岁小儿,护母心切,竟是趴在一乱军腿上,紧咬着不松口,被一刀砍下头颅。
隔日刘大厨在酒楼中总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偷偷翻墙出去,竟是见到这一幕惨状,妻子浑身赤裸,被乱刀砍死,最为心爱的小儿子也尸首分离。刘大厨崩溃大哭后,强打精神,收敛了母子二人尸首,一时间竟是无所适从,浑浑噩噩又回了酒楼,夜中无眠,一人在后厨饮酒,后来便遇上了李庚。
只是李庚走后,刘大厨拎了两把菜刀藏在怀里,又偷溜出酒楼,找到离他那处小院最近的一处军营,用衣带将菜刀紧缚在手上,趁拂晓时换岗松懈之机,潜入军营,又趁士卒酣睡未醒之际,溜入军帐,逢人便砍,一共砍死了六人,砍伤数人,最终寡不敌众,被活活砍死后,斩首示众。
刘坤,擅闯军营,暴起杀人,现已伏尸,枭首示众。
…
李庚面如寒霜,双目赤红,即将跑到西门时,早有守城士卒远远看到,张弓搭箭,抽出兵刃大声呼喝道:“来的是谁?这里已经封禁了,给我站住!”
李庚高举双手,大声喊道:“我是你们苏澈苏将军的朋友,前来与故人收尸!”
守城士卒为首的一名高喝道:“你要收哪个尸?”
李庚看到城门之上竟然挂了十几颗人头,遍是血污,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个是刘师父,只得大声喊道:“就是今早闯军营的那个。”
守城士卒围头窃窃私语一番,提着刀向李庚奔来,为首的一个狞笑道:“我们还没去找你呢,你却送上门来!兄弟们上,捉拿反贼!”
李庚见来者不善,连忙后退几步大喊道:“我要见周猛,陈先两位将军。”
那守城士卒听言竟是放缓了脚步,围在一处窃窃私语,李庚正待说话,忽然听到侧面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约有三百骑兵,众人皆挂重甲,背弓挎刀,整齐划一,轰然而至。
为首的一名披甲战将疾驰到李庚面前,阴恻恻地笑道:“这天下当真是小,我正要去醉仙楼捉拿暴徒同党,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将正是周猛。
李庚抱拳道:“周将军,你我先前见过一面,我是你们家苏澈苏公子的朋友,此番…”
“呸,”周猛啐了一口痰,李庚闪身躲过,“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也配做我家公子的朋友?”
李庚沉声道:“那日你也在场,心知肚明,为何现在翻脸不认人?”
“就凭你那日伤我部下,害的我等失了颜面,今日也得拿住你好好审问一番!”
李庚长吁一口气,问道:“敢问周将军可是义兴周氏族人?”
周猛脸色一变喝道:“是又如何?你又想攀附哪门子关系?”
“今日撕破脸皮,也是那苏澈指使的?”
“你若再敢提我家公子名字,我现在就将你立毙马下。”
李庚冷笑道:“若是凭着你吓唬这几句,就让我束手就擒,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听说义兴周氏也是闻名已久的武道之家,不如请周将军赐教几招如何?”
周猛大笑,继而呼喝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周将军你身披重甲,我不愿占你便宜,不如你卸了甲之后我们再来切磋。”
“死鸭子嘴硬,你还占我便宜?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教你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卸甲!”
周猛翻身下马,有两个亲随跑上前来,为其卸甲。
李庚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