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算不如天算

“我都不选。”李婆子不敢看她的眼睛，蛮横地推她的手，“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不过是、呃啊…”

瞪着眼睛，看着脖子上的血液冲了出来，肩膀上灰色的布料，瞬间被浸湿。

她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指着楼望月，一个字没说，便倒在了地上，

多日没清理，上椿院门外的灰被她砸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婆子都吓破胆了，脸上还有李婆子的血，还是温热的，一蹦三尺远。

其余的家丁也被这变故惊呆了，没想到少夫人柔柔弱弱，当真会真的动手，也没人扶李婆子。

李婆子的身体在地上微微抽动，瞪着眼睛，盯着楼望月的脚。

楼望月躲在地上，轻笑了一声，“我给了你两次机会的。”

李婆子死死瞪着她，看不出情绪，嘴里断断续续用气音的吐出几个字，“老、夫、人不、不会放过你…”

楼望月唇角微勾，“没有自知之明，她会为你报仇？死得不冤。”

等着李婆子断气，她才站起来，只觉得有些腿麻。

她也是第一次杀人，好像，也没什么恐惧。

就是速度好像还不够快，也许是刀也不够快，划过脖子的时候，肉有些软绵感，险些割不了这么深。

她对芍药招手，“扶我一把，腿抽筋了。”

芍药呆滞的拉着她的手，也不顾她的手指上染了血。

直到回到院里，白术给她打水净手，看着她仔细洗着，盆里的水都红了。

才想起，这一幕，好似她掐海棠花，沾染了满手，那时洗完手的水，和现在十分像。

只不过，她这次认真细致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恍惚。

她跪在地上，红着眼眶说道，“少夫人，是奴婢惹事生非，害得您如此，请您责罚。”

她自个儿都不敢杀人，连让红雪断手的事儿，都要请白术帮忙，何况是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闺中是个沉闷的性子，就是听了挑拨去楼家闹腾，都只敢砸砸东西，何况是杀人呢。

楼望月看了她一眼，“无妨，跟着我，也不是让你们受气来的，起来给我换盆水。挨了一巴掌，就想躲懒了？”

芍药眼泪掉了下来，郑重地磕了头，这才起身换水。

白术眼眶微红，看着楼望月的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能跟着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可求的？

她扫了一眼院外的众人，哪怕死在十三岁，也只得了。

至少，有人是将她们放在心上的，而不是当做牛马畜牲。

谁都没再说话，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楼望月净手时拨动水的声音，和着暗下来且柔和的天下，竟有几分安抚人心的静谧。

可呼啸的风，和她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院子，分明又多了几分山雨欲来的肃杀，院里气氛诡异极了。

良久后，楼望月才轻声开口，“茱萸呢？可有回来过？”

白术摇摇头，“并未回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茱萸和芍药是同少夫人一起去赴宴的，偏生少了一人。

突然增多的家丁，不难猜测，这是动了真格的，怕是会要少夫人的命。

她诸多猜测，难道是茱萸姐姐背叛了？

楼望月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摆膳吧。”

芍药也没了忐忑的神色，替她布膳时，看着她眉宇间的愁绪，劝说道，“少夫人，茱萸她应该不会背叛的。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虽然茱萸立场拎不清，她应当不是那起子会背主的人。

她现在都没明白，上椿院外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意味着什么。

楼望月也没告诉她，浅浅颔首，“我明白。”

她知道，茱萸重诺，不会做不利于她的事。

现在都没回来，也许是去替她说好话了。

她真的不适合宅院，也不太能知晓自个儿的身份，她在上椿院得人心，得了尊重，不过是因为她的信任。

在老夫人的眼里，不会管她是否卖身，统统都是奴婢，是主人的附属品。

所谓的求情，在别人眼里，那是贻笑大方，也是不自量力的。

思维固化，还当是走镖时的江湖义气。

也是她没把握好分寸，叫茱萸觉得，她的面子是有用的，而不是只在上椿院有用。

尤其是，前段时间得势，她能在外院都横着走，便叫她失去了谨小慎微的稳重。

也是她太过信任茱萸的能力，一直给她擅作主张的权利，才让上椿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用过晚膳，茱萸才回来，她走路稍微异常的姿势，以及裙摆上的褶皱，还有印得很深的泥灰，于不显示着，她的猜测正确。

茱萸…去老夫人的院里，跪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