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自取其辱

她出发去陆家之前，也曾幻想过，会被看中。

可真去了赏花宴，她却是不敢随意肖想了，哪怕不远承认，也知道和别的女娘差了许多。

只是心底里还是有期盼和奢望。

没想到真的能成真。

这一刻，心砰砰直跳，好似要蹦出来了。

她伸手按住胸口，强装镇定，“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家世并不匹配。”

楼望月板了脸，没好气地说道，“可是陆临风对你一见倾心，非你不可，不然锦阳郡主会来看你？也不知道是瞎了哪只眼。不过，母亲，继续拿乔，这门亲事不好说。”

宋莞见状，彻底放心下来，一颗芳心系在从未见过面的陆临风心上。

她笑容藏不住，扬起下巴说道，“你自然不懂，他心悦我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即便是嫉妒，也无用。”

楼望月睨了她一眼，“你先别得意，母亲未必肯让你嫁给他，呆你心想事成的那一日，再来同我炫耀吧。”

宋莞笑容淡了几分，语气拔高了几分：“你胡说八道，母亲怎可能不答应？休要挑拨离间，你就是恶毒的贱人。”

“啧啧。”楼望月低头看她，语气凉薄，“你听听，就你这样的嘴巴，嫁到陆家也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母亲不愿你嫁，也实属无奈。不然影响了舅舅们，谁给她做靠山？”

她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宋莞。

这一世，锦阳郡主妥协得太快了。

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陆临风也是抢手货，听晨雾说，她已经同意了宋老夫人提出的婚事。

赵氏定然是知晓的，可宋莞却不知。

倘若她知道了，早早便会去上椿院炫耀了，她今日见面的第一句没提，那必然不知。

赵氏不告诉她，不就是防止她四处宣扬么，也说明她目前没想好，要不要结这门亲事。

推赵氏一把，何乐而不为？

也不枉今日跑一趟二祖母家。

宋莞见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一片岁月静好，恨不得将她的脸打烂。

换作平时，她定然要嫉妒几句。

眼下没有过多的心情，心情舒畅，却又心烦气躁。

母亲为何要隐瞒她，当真觉得她配不上陆临风，觉得她规矩差，会给家里带来灾祸吗？

她止不住地心酸埋怨。

又觉得可能楼望月在挑拨离间，不能听信她的鬼话。

可她实在不愿将刚凝结起来的美好念想打碎。

绞着手帕想道，晚些时候定然要问问母亲，亲事到底是不是陆家的。

周氏一房，在分家后，搬到了宋家族人众多的柳文巷。

这里是宋家老祖宗得了前程后，将亲近的族人带到京城居住的地方，宗族祠堂也在这里。

将近三百年的发展，旁支也有了几百人。

虽然宋家祖上一直在购置族田，给宋家的人谋生的产业，不过始终没能发展成大树。

旁支鲜有为官者。

反而因为是宋家族人，多少有些生活保障，至少族里会发些粮食，便都不会努力谋生，只依靠族里。

加上有族学，不管是真想走仕途的，还是混日子，都打着要读书的幌子，不去谋生。

原以为是大家族的枝丫，互相帮助，依托成长的，反而成了宋家嫡支的掣肘。

若非族人过多，把持着族田，哪怕是宋老夫人也不能出售，也不会捉襟见肘到买不回爵位，也没钱给宋世诏还债了。

明明是以前的大家族，这柳文巷，乱糟糟的，比普通百姓居住的胡同还显得落魄几分。

唯一像样的院子，便是二祖母家了。

周氏这一脉，倒是没有骄奢淫逸，住的是用几座普通宅子打通的二进院子。

格局和官家略有不同，从南到北，至府门口到垂花门的路都不算宽广。

除了垂花门墙角的青竹，以及两旁处水缸里睡莲，再没有任何装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好在干净整洁，略微配不上四品官家身份。

同样的官职，江家也是二进的院子，一路上，繁花似锦，看起来比周氏家还繁华些许呢。

楼望月还是第一次踏足宋家嫡系二房，以前祭祖，都是去祠堂。

穿过垂花门连接的游廊，便到了周氏的院子。

还是一贫如洗的感觉，院里没有花花草草，青砖平整，没有任何装饰。

只看院子，便知晓主人家有些抠门，且不太在乎所谓的脸面。

还算宽敞的院里摆了桌子，像是为了今日的大寿宴席，特意腾出来的。

宋家的族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光是在老夫人院里的女眷，怕是就有三成，还不提男宾那边。

她们聊着天，也不刻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