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暂时合谋

见晨雾到来，楼望月也没关了门说话，院门口的几个婆子磕着瓜子，也没来探听的意思。

“晨雾姑娘，那日的事儿，多谢。”

楼望月轻声说道。

虽然最后的结果，也是撕破脸。

但是有恩就是有恩，这一声谢，她应该道的。

晨雾连忙摇头，看了眼门外，直言不讳，“奴婢屡次见上椿院的姐姐们笑闹，煞是羡慕，总是在想，若是也在上椿院当差多好。”

老夫人平时乱发脾气，非打即骂。

加上朝霞晚霞轻易被送出来打死，至今都没有任何缘由，只因楼望月要，她便给了。

真怕哪日轮到她，不如搏一搏，所幸，也算成功了。

她相信楼望月，既然能屡次占上风，也会赢的。

她行了个礼，“奴婢不求能得信任，毕竟是背主之人。只求得个安生之所，做好分内之事，不再日夜提心吊胆。”

楼望月忙将她扶起来，“背离人者，人也背离。你只是向往想要的日子，并没有错。既然都是我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随意怀疑丢弃。”

她并非哄骗丫鬟们。

跟在她的身边的，难道每个人都是因为什么忠心吗？

都是各有目的，各有选择。

而眼下，她是最优的选择罢了。

她从来没想过，谁都不会背叛她。

各凭本事。

所以，对于背主而来的晨雾和陈妈妈，她并不觉得会比芍药她们低一等。

说句厚脸皮的话，还有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呢。

说得认真，晨雾心里也舒坦了。

她赌这一把，不就是赌楼望月的心眼好么。

自从朝霞晚霞被关，近身伺候日子多了，知道的也多了些。

宋府看似繁花似锦，已经破败不堪，还要指着孙辈媳妇的嫁妆，没有前途。

怕是难逃被卖的下场。

还不如提前找个主子，也不求富贵。

她没再继续表忠心，只说道，“老夫人是让奴婢请你去府外等候。”

“嗯。”楼望月点点头，问道，“陈妈妈可还好？”

陈贵虽然没被抓了错处，在老夫人的眼里，怕是没能帮她做事的，都是能力不够或是不忠诚的。

迁怒，于她而言，是家常便饭。

晨雾听她询问，心里微暖，为陈妈妈高兴，也替自个儿高兴。

不管是装模作样也好，真心的也罢，至少，愿意做出这一番姿态，伪善也是善。

她微微俯身，“陈妈妈无事。少夫人可要去为二老夫人祝寿？奴婢回去回禀。”

楼望月点点头，“准备好了，若是她问起你如何说服我的，可有了说辞？”

老夫人刚愎自用，偏生疑心病也重，晨雾早上刚替她做了事，办事太过顺利，可不是好事。

晨雾笑着点头，“奴婢已有了法子。”

既然如此，楼望月也不指手画脚。

晨雾又呆了会儿，和她仔细说了锦阳郡主来府里的过程，以及应下的亲事。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扯了扯衣裳，往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扯着嗓子说道，“奴婢是代替老夫人来的，竟然敢动手，打的是老夫人的脸面，若是不同去，那便是忤逆长辈。”

几天没守门的白术：“……”

看着低眉顺眼，胆小懦弱的晨雾姐姐，下起手来同她也不遑多让。

她还以为宋府的丫鬟，都是芍药姐姐那般的呢。

若是在沈家，她第一时间就要斗死这种同类人。

楼望月眸光闪了闪，晨雾果然是个胆大心细的，出手也狠。

难怪未曾得到她的承诺，都敢直接背叛老夫人，这份果决，比其他人都要胜三分。

也不辜负她那一巴掌，提高了音量，“滚，本夫人自然会去，绝非是怕你家老夫人。”

拙劣的演技，楼望月自个儿都想笑，偏生晨雾严肃道，“那就恭候少夫人了。”

她说完，迎着其中一个来查看情况的婆子的目光，勾着头走了。

楼望月换了前几日眉姨娘送来的曲裾深衣，雨丝棉上绣了几朵鹅黄色的野菊花，增添了些典雅和野趣，不过依旧很素。

正好，夫君要流放，半死不活了，也不能穿得太喜庆。

她的颜色，也被压下去几分，少了妩媚美艳，多了几分清丽。

这次，她将茱萸和芍药都带上了。

宋家不止承爵的这一支规矩一般，其他的族人也差不多，倘若吵急了，真会动手。

君子动口不动，在宋家不存在。

祖上确实英勇，不过太太太祖母是杀猪匠的女儿，她看上的儿媳孙媳，都是彪悍的。

若是如此，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