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石雅舒来了
陈妈妈哑口无言,她行事喜留一线,更是不愿告状生事端。
谁曾想,她不说,孙管事他们却要如此,现在倒是成了她的不是。
虽她心偏了,也从未做过对不起老夫人的事儿,还是一心一意当差,老夫人只凭喜恶,便定了她的罪。
“奴婢问心无愧,一切都是为了老夫人,为了宋府。便是打杀了奴婢,奴婢也绝无二心。”
说罢,缓缓磕了个头,血从发际滴落在地上,她也没动。
老夫人见状,也觉着怒气上头,怕是其中还有内情,可她隐瞒不报,只挑了些许不咸不淡的话说,着实可恨。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晨雾,替陈妈妈包扎,让她在柴房休息几日,此事再议。”
“谢老夫人开恩。”陈妈妈磕了个头,才同晨雾一起退下。
晨雾看着她头上的伤,难免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陈妈妈如此得老夫人宠信,被人挑唆,便挨了责罚。
也就是她,还能有令老夫人怜悯的心,要是换成她们这些丫头呢。
怕不是茶盏,而是刀子了吧?
朝霞和晚霞至今未能放出来,被逼问如何惹了六少夫人的厌恶,折磨得不成样。
陈妈妈也受了伤,她实在惶恐,连给陈妈妈包头,手都抖得厉害。
“陈妈妈,你真是镇定,若是换了我,只怕是只会哭。”
“慌什么。”陈妈妈镇定地摇摇头,“无凭无据,老夫人发泄怒气罢了,你在跟前,行事也要小心些。”
晨雾含泪点头,“多谢妈妈提点。”
陈妈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了,她已经决定了,若是有机会,一定靠到六少夫人那边。
只不过心里有些苦闷,背主的奴才,就是少夫人一时接受,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不过,老夫人越来越脾气暴躁了,说不得哪天就死在养寿居了。
不提她的心思,宋老夫人等她离开,才冷声呵斥,“孙管事!欺我耳聋眼花?还敢离间于我,该当何罪?”
孙管事汗流浃背,颤声道,“天地可鉴,奴才只是实话实说,少夫人实在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宋老夫人揉揉额头,并不想追究此事。
只是,可若是楼望月不管家,这钱如何要?
昨夜上椿院人声鼎沸,此事她也知晓,眼下孙管事又道她的丫鬟都嚣张跋扈,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心里如同蚂蚁啃噬,生怕楼望月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会成为无权无势的老人。
她仅有的东西,就只有府里的这点权利了。
虽然积威深重,可若是这些管事都被换掉了呢?
她迟疑了很久,最终摆摆手,“六少夫人既然病了,便一切照旧,容我做决断。”
至于孙管事和陈妈妈之间的龌蹉,她不屑管,奴仆之间斗争,比同心协力要来得好。
孙管事松了口气,他虽不如陈妈妈了解老夫人,也知晓她的秉性,容不得府里有人比她地位尊贵。
看似要考虑考虑,但并不追究他挤兑了陈妈妈,实则心里有了决断,楼望月掌不了家了。
几位管事出了养寿居,只觉得轻松了许多。
“还是孙管事厉害,陈妈妈都被责罚了,看老夫人的态度,昨夜那些巴结上椿院的瘪三,做了无用功。”
“都是大家的功劳,晚上我请,一起吃酒。”
孙管事异常得意,现在大管事以他为首,在私下里,他的权利,比主子还大呢。
楼望月听闻了诸位管事去了养寿居的消息,只是淡淡一笑,这群管事,不希望她管事。
正好,她也不想费功夫,也不用扒拉着账本同老夫人演戏卖惨了。
芍药提了午食回来,还给她带了口信,“少夫人,青枝给我透了信,养寿居那边的人,让她告诉您,防备老夫人下狠手。”
具体是谁透出来的提醒,她真的想不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楼望月,“少夫人觉得可信吗?”
“嗯。”楼望月吃着饭,精致的菜肴,想来是大厨房暂代管事的二管事的心意。
只要自己能立起来,自然会有人凑过来。
芍药观察她的脸色,纳闷道,“咱上椿院何时有了人?”
老夫人不怎么管府里的事儿,不过对院里人的要求十分高,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震慑。
按理说,应当没有人敢在这节骨眼给少夫人报信。
楼望月筷子顿了下,“有人,往后信儿应该从青枝那边传来,你少和她走动,莫要做过多交谈。”
口信,应当是陈妈妈送过来的。
她通过青枝的口,应当是知晓设计芍药的事,有青枝的手笔,却隐而不发。
这是在告诉她,她没有透露给老夫人知晓,且心明眼亮,用以证明她的可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