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有直接告诉父皇,反而来告诉我?”
话刚说完,林风致便突然起身行礼,这突然的举措令江姝连忙起身,想要将他扶起。
“林裴阳,你跪我做什么?”江姝不解,又惊又急,便直直唤了他小字。
烛火明灭,两人的身影浅浅照到了地上,一站一跪,一高一低。
“臣为先皇后所救,永远都是公主的人,裴阳愿为公主左右,万死不辞。皇上如今心思难测,如此大事,臣自然要先告知公主,全听公主安排。”他说得一丝不苟,头微微低下,盯着地面。
江姝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不,你是你自己的,你……这般对我,若是日后,我与太子败了呢?”
“臣不悔。”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早就是同生死了,若非要说一个开端的话,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在花园见面吧。
第一次,他便说出了一生效力的承诺。
“林裴阳,我与你,是一生的朋友。”江姝郑重地说着,又将他扶起,他这才站了起来,只是他眼里的失望转瞬即逝,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二人再次落座后,江姝继续开口问道:“你可知父皇……他中毒多久了?”
“按目前的症状来看,应该是每日摄入的毒并不多,但是臣仔细估算了一下,约莫有大半年了。”
江姝若有所思道:“父皇的身体是从半年前开始就断断续续有不舒服……若是中毒,那便是夏家所为,夏渊好大的胆子,只是他为何要害父皇?莫非……他想直接造反?”
林风致听罢没有立即接话,稍微思索了后才道:“公主别忘了,夏家并不只是夏渊一人,皇上身边都是皇上的自己人,夏渊何从下毒?更何况,现如今下毒,一旦皇上……那传位也是给太子,哪里轮得到靖王,除非他是铁了心要造反!”
这话在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以夏渊的立场总是说不通的。
如果不是夏渊,那会是谁呢?贵妃夏蔷?亦或是靖王江别琛?
“这几日中毒之事切莫伸张,你先留意着皇上平日里所食之物,等忙过了花朝节,我亲自进宫一趟。”江姝很快做了决断。
“那公主想让皇上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林风致此话一出,江姝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回答。
此时江姝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是她的父皇,即使这些年他似乎变了,变得与之前不太一样,变得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可是在江姝心里他依然是小时候最疼爱自己的那个父皇。
可是另一方面,她也有私心……如今父皇对夏家的厚爱,对江妤的偏爱……让她开始越来越担心自己与弟弟的处境,她不得不为自己盘算,所以中毒之事不能贸然捅破。
江姝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极为疲惫:“你给我三天时间,我想想清楚。”
“好,时辰也不早了,公主劳累了许久,早些歇息吧,臣告退了。”
江姝点了点头,吩咐道:“春兮,送送林太傅。”
片刻之后,待春兮回来,江姝却没有回卧房,依旧坐在那,眉目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姝觉得有些口渴,便端起茶盏浅抿了口。
原本这茶喝得唇齿间茶香四溢,此时茶水一凉,却只觉得苦涩,她皱眉看了看这茶,唤道:“春兮,将茶撤了吧。”
——
而此时,今日落水事件的肇事者夏渊心已经凉透了。
提到夏渊,夜里他的侍卫一路顺着河流寻至下游,却怎么也没有找到江姝二人,甚至连二人的踪迹都找不到,他便觉得自己似乎是失手了。
他原本也不愿如此冲动地出手,可是他不能再等了。
如今皇上的身体似乎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医却瞧不出半点毛病,可是太子江别鹤的地位依旧稳固,就连江姝也和邻国的太子关系似乎甚好的样子,万一……万一自己当年的事情败露,自己这些年来的筹谋与经营,甚至整个夏家全都完了……
可是他再一次失手了。
当他得知宋临言和江姝平安无事出现在公主府的时候,他很是气愤,一把将桌上的茶杯尽数打翻在地。
良久,他似乎是力气用尽了,颓废地倚靠在木椅之上,只是一点一点看着烛台上的火光忽明忽灭。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的计划走漏了风声,还是他二人太过于福大命大?
门外的小厮丫鬟们纷纷大气不敢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紧闭着嘴巴,生怕惹祸上身。
“老爷,有消息了。”夏总管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边敲门边喊着。
待得到夏渊的允许后,夏总管推门而入,下一秒,他转头面无表情地对着门外的小厮丫鬟道:“你们先退下吧。”
得令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匆匆退下。
夏总管进屋后,将门严严实实关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