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久不见

从墓园出来，温苒跟着沈穆霖来到了一家茶餐厅。

沈穆霖似乎跟这家的老板熟识，寒暄间才得知他很早之前在这打过工。

说来也奇怪，温苒时常会和秦洛汐来这，却从来没见过他。

她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知道这家店的。

即便最后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在她课桌上偷放饮料的人。

这里内部翻新的装潢已经不是她记忆里最初的模样，除了那面墙上的留言板，纸张泛黄的保留更迭着崭新的故事。

“如果有天你突然见到了你一直想见到的那个人，你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说这些话时，温苒并没有看他，眼中尽是被风带动的各色字条。

沈穆霖垂下眸子，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没有说话，眼神漫不经心地飘荡，最后还是在余光不知名的吸纳中转回了视线。

他默默地注视了她很久。看着她微微仰着头，眼睫轻眨，帽子往后落了点。看着她微微蹙眉，然后眼皮微动，收紧了唇角。

“好久不见...”

“嗯？”

温苒闻声看了过来，恰然交汇的视线里即刻消泯的深情俨然和往常一样。她不巧撞上了，却也佯装不知。

“广播里放的这首。”

沈穆霖往后靠了靠。

大概是发出的问题没有及时回应的缘故，才会显得他说出的话有些答非所问。

温苒托着腮，望向窗外。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轻哼。

她几乎已经去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却始终没遇到他。他难道真的只是她那天看到的一个幻影吗？

好久不见？

她大约说不出这么坦然的话。

饭上来了。

温苒埋头吃着，不再说一句话。情歌里渲染的情绪即便切至下一首仍闷闷地堵在她的心口。

“回去吧。”

温苒说着，脚步转向了来时的那条路。

他们其实可以再往前走走。不远处的那座大桥应该也发生过很多值得回忆的事。

但她却莫名地不想往那个方向走。

“那就坐这车回去。”沈穆霖不知从哪推来了一辆单车停在了温苒面前，“这里不太好打车。”

温苒眯着眸打量了一番，这样的自行车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但意外地让她感到了一丝亲切。

“好吧。”

温苒点了点头，侧身坐在了单车的后面。她内心微妙的情感，似乎无法用确切的词汇描述。

车后座的凉风吹开了过往，脑海中的画面也跟着重叠而至。但此时此刻的一切或许也只是一种渲染罢了。

她攥紧了沈穆霖的衣角，她像是骤然拥有了一种缺失了很久的安全感。

但那是病态的。

似是被沈穆霖传染的病症，在找寻的替身里自我满足。

车在路口慢慢地停下来，两个人徒步走在小径上，彼此藏好各自的心事，默默无语。

“明天就回去吧。”

温苒打破了沉默。

她放弃了，莫名的无力感让她放弃了找寻秦洛汐的念头。

“好。”

沈穆霖什么都没问。

这本来就是他向来的作风。

返程后不久，温苒就取消了多余的假期上了班。

就在她请假的这段时间，从诊所出跑的小不点回来了。听说是趁人不备，偷偷溜回了家。伤口有点化脓，现在乖乖地躺在看护笼里休息，看到温苒时就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或许，宠物比人类更懂得想念，更懂得如何为重要的人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