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怕我咬你？

温苒从公寓出来，手里提溜着一袋牛奶，转入了一条小巷。

前不久，她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三只被遗弃的小猫，所以最近总会过来投喂些食物。

“你们明明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舍得不要你们呢？”她抚摸着三颗圆圆的小脑袋，话语间满是怜惜，“真想把你们带回家，可是公寓禁止养猫。要是有人能收养你们就好了...”

“小心！”

蓦然打断她低喃的男声高呼着，伴着狗掷地的哀鸣。

同时，她的眼前也遮上了一片阴影。

颀长的身形在墙边支撑，阻隔了一场突袭。她循着光源处抬头，绒光勾勒起一张熟悉的脸，冷峻寡淡不变，眉宇间皱着一种不明的情绪。

是沈穆霖。

“你...”他直起身，气息在鼻腔处沉了沉，“没事吧...”

“嗯...谢谢你...”

温苒低声回应，心脏却还未从猛烈的攒动中平静下来。

这个人似乎又在无意之中救了她。

“还不走？”清冷的声线泯去了原有的焦灼，淡淡的，一如她所见过的样子，“那我走了。过会要是那只狗又回来...”

“等等...”

温苒后怕地快步跟上。

无所觉察地，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眉眼处都似挂满了笑意。

渐渐地，他的步伐刚好地配合上了她的，不远不近，前后的距离。

目光随意地游弋间，温苒半眯着眸子细究起了若隐在那处手腕的痕迹。

他垂在身侧的手极不自然地扭转着，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你受伤了...”

她倏然勾住了他，那几道带血的爪痕也终于清晰在了她眼前。

“一定很疼吧...”

她的声音陷入低沉。手掌的温度轻贴着他的皮肤，凉意传感至大脑时渐渐灼热，以致他骤然的迟钝让后来的抽离都有些造作。

“没事...”

“去医院吧！万一那只狗携带了狂犬病毒怎么办？”

“怎么？你怕我咬你？”

他低身，上扬的语调像是种戏谑，却又偏离了他固有的脾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必须负责到底！”

她少有的严肃模样竟诱起了另一人嘴角的弧度，似不以为意的轻嘲，又似呼之欲出的欣喜。

“跟我走吧！”

她又拉起他，力道不大不小，倒也是足够牵动一个人跟随的脚步。

他可能真的没有她固执，所以最后还是听她的话去了医院。

走出医院后的十字路口，温苒低头整理着告别的言词。

对于不是很熟悉的人，她总显得异常笨拙。

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沈穆霖抬脚欲走，却不想衣角竟被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

“不要忘了接下来几针的时间。”

她说。

“嗯。”

他带着鼻音轻轻地应了一声。

或是听出了些许随意，温苒并没有就此放行，紧抿着唇似还有未完的话。

沈穆霖无奈地撇了撇嘴，伸长了胳膊。

“什么？”

她看着他摊开的掌心，困惑地抬了抬眼。

“把你的手机给我。”

温苒更觉困惑了，她轻咬了下唇，短暂的迟疑后，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

接过手机的他随即便抓起她的手在指纹锁上压了压。

这其间解锁的契机大概也不该用巧合来定义。

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存进他手机里的唯一一个号码，拨通过一次后就没再拨过了。

他深知，他不能打扰她。

可这次...

“既然我的号码还在你手机里存着，那你应该可以联系我一下。”

“嗯？”

“我不太会记时间。”

沈穆霖的暗示很明显，温苒自然能懂。但她的回应似乎总赶不上他离开的节奏。

“那！我先走了！负责到底小姐！”

他，在笑？

那样的笑容里似藏着一个少年，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但她却已然想不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