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不得,他昨晚会留下来。
叮咚——
门铃按响。
只觉猫眼处暗了暗,门被默默打开了。
站在门里的人低着眉,晕开的眼线将泪水漂浊,画花了整张脸。而她身上这件还未换下的黑色洋装是不属于她世界的妩媚。
“你是来看我哭得多难看的吗?”
夏思语幽幽地出声,没有过分的情绪,只是这话语间莫名的敌意...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温苒微微皱眉,柔柔的声线里透出几分不安。
“担心?”夏思语冷笑了一声,眼睫轻抬间滚落的泪珠,褪了柔弱锋锐了眼神,“是安心吧?他没有喜欢上我,你就不用再纠结了。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我...”
不知名的语塞。
是该否认吧?
可唇瓣嗫嚅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任由着眼前的门慢慢合上。
绞断的脆响很适合形容最后的那一声。
啪嗒——
像是一段莫名破碎的关系。
目光可测的进展。
温苒站在门外,话语微滞。
原本想去给予的安慰,反被曲解成了恶意的嘲弄,抑或是心虚的救赎?
“你家在对门,你不至于路痴成这样了吧?”
一只手忽地搭上了她的肩,语气中的戏谑一如往常,但与之相悖的眼神却携着冷意剜过了猫眼。
温苒惊吓般地退到了墙边,有意无意间被挣开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又假装无事地插回了兜里。
“你来干什么?”
“找你。”
温苒全程低着头,脚步转向对门的家时,清晰感知到了一丝流窜的凉意滑过了赤红的脸颊。
“离我远点。”
也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连言语间对他偶尔的无礼都放肆得没有半分顾虑。
夜梓轩眼疾手快,随即抵住了那扇快要掩上的门。
刚好的视角——她抬眸睨睥的不耐,和他唇角戏谑的笑意。
“你刚刚...是不是默认了?”
他挑着眉,试探的口吻里又似带了些笃定的喜悦。
“什么?”
“你喜欢我...”
他刻意放低了嗓音,眸中闪动的光缱绻着陌生的情感。
“啊?”
温苒猛地滞住,表情错愕。
他趁势从她松懈的防守下闯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
脚踝处被唤醒的疼痛将她直直地推向了身后的门板,而衔接不过几秒的句式紧随温热铺散在了她的耳畔。
“这不轻易就进来了...”
温苒冷哼了一声,眼神不屑地瞥视,唇瓣微微动了动,终是止住了要说的话。
夜梓轩耸了耸肩,识趣地不再招惹,转身走向客厅的随意还顺带拿了一罐冰箱里的饮料 。
“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仰头喝了口水,顺势搭坐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条长腿微悬,眼神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
“我...”
温苒一时语塞。
她向来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偏偏这次莫名地想去为朋友的爱情加点力,俨然像是中了魔怔,走势悲剧的成分成了不可再酿的执念。
估摸是将自我意识掺入了某部电影的剧情,“再”的情感显得尤为鲜明,仿若切身经历过一般,而热心过头后的不被领情和妄自迁怒大抵是气焰的源头。
又或许,情绪中硝烟的成分不只是因为他们。
“要你管!”
她没想解释,只兀自走过他身前,说出的话也是不冷不热。
“但愿你的风流债能还得完。”
她原以为夏思语会是他情感中的特殊。一向滥情的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妖冶妩媚,主动迎合,物欲或欢欲后的酣然,保鲜期仅一夜。
但夏思语似乎不同。她一次次地出现,俨然成了夜梓轩身边的熟人。
而这些似乎是她促成的机会。
一个偶然认识的朋友,又巧合地住在了自己的对门。对于缘分这种东西,温苒简直深信不疑,就像她第一次带着夏思语去见夜梓轩时那样——一见钟情的戏码突发,她掩藏不住的喜欢全然暴露在了每个人眼中,或许,也包括夜梓轩本人。所以,他没有拒绝过她。
可惜,自作多情的成分始终偏多,不论是对夏思语来说,还是对温苒来说。
“我可没碰过她。”夜梓轩翻过沙发,面向她坐着,嘴角的弧度轻勾,“再说,我对她也没兴趣。要不是她在Dark Burning喝醉了影响我打烊,我才不会管她。”
他平静地说着,从表情到言辞不带半分辩解或不安,确然像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