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死祭坛（9）

一间破旧的老房子里，一家人正在吃饭。女人说得苦口婆心“月儿啊，你这毕业了就去打工吧。你奶奶还重病在床，你弟弟马上也要上高中了。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钱啊”。

周月手指用力按着碗的边缘，嘴里的筷子都快她咬烂了。这是她高考结束的第一顿饭，成绩的结果还未出来。

她眼睛微微泛红，“我要是考上了，能不能去上大学。我的学费生活费我都可以自己挣的”。她几乎是在祈求，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她清楚母亲刚刚的一番话都是父亲的意思，男人听了他的话有些生气，“我看你是胆子大了，都敢顶嘴了”。他的嗓音很大，话里带着怒气。

周月清楚这已经成为了一件不可反抗的事情，母亲夹着碗里本就不多的红烧肉，给了旁边的弟弟。嘴里有些不耐烦地念叨着“好了，好了。就这样儿吧。别嚷嚷了”。

周月清楚家里的情，她更知道父母的心思。当初她上高中，是她跪在父母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他们才勉强同意的，她高考结束更是没有一个人过问她的成绩。

唯一关心她成绩的还是她隔壁邻居张姨，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一个早晚会嫁人的“女儿”，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永远都比不上他们的宝贝儿子。

周月回到房间里，弟弟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她爬上了上铺，整个家里似乎只有这个床铺是属于她的。泪水淹没进被子，她一个人在无声地哭泣着......

高考成绩出来了，她考得不错。那天，她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她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她只想逃离那个让她无比窒息的家里。

天早就黑了，她从未如此轻松过，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连空气能嗅出自由的味道，可她不知道恶魔正在悄悄向她靠近......

昏暗的路灯下，她来到路口。角落里的面包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等她再次醒来，黑色的头套被摘下。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突然的亮光让他有些不适应。她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身边。十几个女孩儿被绑在了一起，一个个脸上满是惊恐与害怕，泪水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外面一片漆黑，但屋子里却开着是很亮的灯泡。亮点她都睁不开眼。

眼前是蹲着一排排男人，他们嘴里叼着烟，这呛人的烟雾似乎令她窒息。嘈杂的声音入耳，是方言，但她勉强能听懂。

这群男人围在一起，他们在挑选......不堪的声音入耳，他们的眼里也满是渴望。周月不知所措的眼神，她在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个梦，这是个噩梦，早点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

“这个最好，价儿高点儿哦”屋子里走来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指着周月说出了这句话。就是他把女孩儿们带到了此地，万古村需要这些女人。

村子常年干旱贫穷，祭祀也需要女人，所以根本没有女人愿意嫁过来。有人需要，有人拐卖，这条黑色的产业链就如此诞生了。

也正式这句话，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来到了个地狱，她的情绪几乎没有了起伏。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那一扇很高的小窗户，内心痛苦还是驱使着泪水流了下来，沾湿的发丝紧紧地贴着脸颊，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她忍不住吐了出来，没有什么食物的胃里更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口水粘着嘴角，混合着泪水，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你这不行，你看看这她都吐了。怀孕的我可不要”

“好吧好吧，这个价低点儿，你们看着办吧”

你一嘴我一嘴的讨价还价中，周月被卖给了钱四。等她再次醒来身处那间柴房之中。钱四和她婆婆对她都不好，轻则咒骂，重则打骂。家里的脏活累活全是她来干，她试图逃跑，但是整座村子里的人都会帮着监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被抓回来，免不了一顿毒打。

她想过自杀，她已经心灰意冷，没有任何活着的必要。可是她被迫有了两个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王凤看在她刚生育完，没有动手但又是一顿咒骂。直到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儿。这次婆婆脸都要笑烂掉了，她抱着孩子晃来晃去。从头至尾也从未看过躺在床上的周月一眼，丈夫对她更是无所谓，看她不顺眼时便会替她几脚。王凤拿起棍子打她时，他也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花了钱的，打几下怎么了。

“奶奶，不要打妈妈”男孩儿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每次都会挡在周月面前，恳求王凤别再打了。王凤也会看在自己孙子的份子上，没有继续出手。

她给女孩儿取名叫“小岁”，男孩儿叫“小和”。没有什么寓意，但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健康长大。

小岁没有多幸运，在她已经拎得动篮子的年纪，便被奶奶喊着去和妈妈一起干活儿。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不好好听话也和周月一样的下场。又瘦又矮，即使被周月护着，身上还是有不少伤痕。

小和经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