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个亭长的位置先坐着

景牧扛着横刀晃晃悠悠的跟着杂役来到广江知县明子平的书房。

明子平应是刚刚处理完公务，见景牧进来，忙起身迎接，说道：

“景好汉，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俊采星驰少年英杰，端的一条好汉。”

这明子平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皮白净，颌留长须，一副标准读书人的县太爷模样。

景牧估摸着明知县已有家室，便放下给山山妹妹说亲的念头。两人在书房落座后，方同明子平说道：

“知县大人谬赞了。草民不过是做了些每一个有能力的武周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明子平拍拍手，示意杂役将香茶奉上。同景牧说道：

“景好汉过谦了。如果不是好汉出手，以缉妖司的效率，怕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西禅寺妖兽尽皆铲除的。”

景牧将横刀阿离放在一侧，想起昨夜的上官芫菁，心想缉妖司估计是不屑于处理这种档次的妖兽的。

真诚的看着明知县认真说道：

“该出手时自当出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明子平捋着胡须，颔首点头赞叹，说道：

“无论文治武功，理应如此。”

又问景牧道：

“昨日丰主薄在席间听得一句‘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转述后本官见猎心喜却从未听过，不知可有下句？”

景牧回想应是在喜宴酒席中随口所言。这武周帝国自然是没有岳阳楼的，便含糊的回到：

“小时候在村中听见一疯癫的游方书生说过，下句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

明子平听闻此句，口中来回轻声诵念。又站起身来，缓缓站到书房窗前，似乎是极有感触，感叹说道：

“好词好句。那疯癫书生或许也是在表达忠君爱民的赤忱之心吧。”

又道：

“可还留有其它佳句？”

景牧当时为了省门票钱，自然是背过全篇的。虽然后来才知道那免票活动不是每时都有，文章却还是记得清晰。

此刻明子平追问下，倒是不敢再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出来，生怕这颠沛流离的知县触景生情，多生出些乱子。便回到：

“草民愚钝，其余的倒是不记得了。”

明子平遗憾的摇摇头，说道：

“可惜了，这疯癫书生定有其他金句兴咏抒怀。”

坐下来邀景牧饮了些茶汤，又亲切的问景牧道：

“西禅寺附近妖兽已除，不知景兄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景牧坦诚大方的回到：

“暂时没有具体打算，精怪也不是时时都有，自然无法靠赏金过活。可能会在县城或者去孟州府，寻些走镖、护院的活计先做着。”

明子平挥挥手，说道：

“景兄弟为广江县百姓斩妖除魔，成果斐然，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本人虽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但又岂能让好汉去做那些活计，凉了热血之心？”

说罢，招呼景牧到他书桌前，摊开一幅地图，对景牧说道：

“这地图是晌午时候，州府缉妖司上官百户赠予本官的。景兄弟可知地图画的是什么地方？”

景牧还算有些技能底子在，放眼望去稍一思索，便回到：

“之前在行伍中时学过识图，看起来应是孟州府的地图。不过倒未曾见过如此清晰准确的制图手法。”

明子平点点头，指着地图将孟州府的几个县、广江县区域内的十几个乡镇大略给景牧做了简单介绍后，才将地图小心收起放回卷筒中。温和的同景牧说道：

“景兄弟，本县拟在黄盐乡官道上增设鹿韭亭，司缉税、追逃、往来客商管理、周边村民教化，不知景兄弟有没有兴趣担当这亭长一职。”

景牧倒是知道汉高祖刘邦起事前就做过泗水亭长，却不知这官职在这也有，便好奇问道：

“武周帝国官吏系统里还有亭长？”

明子平搓搓脸，解释道：

“自然是没有的，特事特办。”

又说道：

“广江县辖区内山江横贯，除极小部分平原外，几乎没有适宜耕种的土地。所辖黄盐镇虽盛产井盐，但私盐贩卖猖獗，压根没人缴纳盐税。穷的当当响的县衙收不上来盐税，扶贫济困修路铺桥的诸多事务自然无法开展。”

武周帝国的盐铁产业是采用的特许经营制度，商户需要在县衙注册，缴纳重税。不过广江县地处边陲，民风彪悍，私盐贩卖用猖獗来形容，倒也贴切。

景牧附和道：

“明大人所言甚是，盐税流失对广江这种穷县来说，确实极为致命。”

明子平又说道：

“整个孟州地界的私盐，基本都是黄盐镇的贩子在贩卖。孟州知州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