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劲瘦的腰

他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人拉起，塞入一楼爸妈卧室，趴在门边道:”嘘，自己挑衣服穿上，我待会儿来看你。“

门被关上。

克莱因抿唇，垂下浓密的睫毛，神情有些失落。

施谅打开门锁，许幻一把按上他的脸，把他按的退后半步，鼻子伸进来嗅了嗅空气。

“你背着我干什么呢?”

施谅脸都扭曲了，他拿下许幻的手: “看完了吧，发现什么了吗?”

许幻观察一番鞋柜，没有多的鞋。

他走进来，嘟囔:“鬼鬼祟祟的。”

“啊，饿死小爷了，”许幻趴在沙发，头倒过来，“肉，我要吃肉!”

施谅卷起袖子走进厨房:“知道了傻X。”

晚上。

独特的如同太平间里的静谧，在许幻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眼里，还有了一些难得的轻松。他想到以后再也不用上学、考试甚至参加面试，像面对冒险的小孩子一样兴奋得彻夜难眠。

直到7月22日的到来。

便民广场。

先是北极路富人区的慌乱，一辆辆车载着昏迷不醒的人驶往市区。养尊处优的人在大半夜举着照明设备跑出自己家，鼹鼠一样聚集在一处大理石地面上，这里是北极家园居委会修建的小广场。

大人抱着年幼的孩子，放了暑假的青少年不安地环伺黑暗，紧紧盯着不停摇动的树冠。

“物业，物业呢!？”穿着丝绸睡衣的大人们拨打手机号码，想要聚集更多专业的人。

“喂，是警察吗?我们现在在漠河县北极路便民广场中央，家里出现了奇怪的动物，我们有很多人都发烧了，吃什么药都没用。”

一个男孩哭叫道:“这些树，是活的!!”

一位老者惊恐道:“天哪，你们看，那是大虫吗?”

众人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路灯还算明晰的光照下，北极路西北方向靠着的重重群山，最近的一座山腰闪耀着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灯泡，大约一公里的松林中，东北虎那极具辨识度的花纹若隐若现，一对铜铃大的虎目熠熠生辉。

“天哪，那不是什么灯泡，是野兽的眼睛!”

危机在前，所有人都顾不上别的，纷纷往家里跑去。

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异兽咆哮充斥了北极路。

“该死，这些动物都疯了!”

这一夜，全国各地的警察署和消防中心接到了千奇百怪的报警。

我家花盆在攻击我的孩子。

我养的猫变成怪兽满屋子乱窜。

山里的动物满街狩猎，根本打不过。

动物园独立了?

目之所见的动植物产生怪异的变化，变得更强壮、更富有攻击性。

被海啸和地震毁坏的沿海省份倒霉透顶，内地的观众来不及侥幸，大部分的人就突然发起了高烧，被送去医院。

医院、警局、广场空地挤满了恐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

事情在一头令人恶心的老鼠被一个学生用箭矢杀害，刚巧被新闻镜头记录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反转。

面容青涩的女孩一脸震惊，一点水银般的金属流动在她指尖:“我有了超能力!”

她尖叫着向全国人民宣布。

陆陆续续的人也发现了自己多出来的能力。

街道如滚锅般沸腾起来。

这下子，警局又接到了另一种新类型的报案。

有人拿火球砸我。

有人拿冰锥朝我后脑勺比划。

我钱包被一股神秘力量抢走了，你们得帮我找小偷。

有人被水枪射杀了!

国家重要文件失窃，有人组团抢劫银行，军队械斗了，一批枪支弹药不翼而飞!

……

今夜几乎无人入眠。

估计只有高烧的人和许某人睡得不知何年何月。

施谅也不太睡得着，不过他的烦恼和外界那些人不一样。

他坐在淡黄色的床头灯旁，腿上盖着被子，眼神垂落在床下。

他摸了摸自己脑后一根小辫子。

床边黑色地毯上躺着一个高大男人，他卷曲的黑发被扎成一根松松的马尾，面向这边枕着手臂睡得香甜。是克莱因，非要睡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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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谅支着头看他，微微弯腰，他的影子触上克莱因的身体。他的目光扫过那影子接触的边缘，反复描摹。

他穿着的衣服，是睡觉前他给他的，暗蓝衬衫、米色裤子，却有点紧了……扣子最上面两颗扣不上。

那目光落在他手臂下的胸膛上，施谅像被烫到，翻了个身，背对克莱因躺下。

他久违地想起一些旧事，沉淀在不会再提的记忆里，只有他自己记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