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抽签和拥抱

Chapter8

施谅小时候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其实只有许幻一个，所有的大人都很忙。

潇洒的父母给了他花不完的钱财，偶尔，他会被人送到高楼里的爷爷奶奶家，接受他们施舍般的一次团圆。

不记得爷爷奶奶是哪个集团的什么职位，只记得冷冰冰的办公室和望不到顶的冰蓝色大厦。

至于远在瑞士的祖父祖母，从来只有视频里能见面，双方对彼此的好奇心都非常的浅。

所以他漠然地站在客厅，和父亲交流为什么不能立即救自己的爷爷奶奶，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

他在心里道，爸，我只是和你解释，但没有说不会让格雷帮忙。

施琴错愕:”是吗，那“

那你倒是快点啊，儿子。

施谅起身，他还穿着那身星空蓝西装，起身动作带出一片亮蓝的波纹，他朝许幻勾手:”阿幻，跟我去厕所。”

许幻一脸懵，跟在他身后，嘀咕:”这么大人了……“

还一起约厕所?

两人却径直上了三楼上面的小阁楼。

“嘿，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看鬼片。”

许幻扶着门框，咧着嘴弯腰进来，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到比门高。

施谅拉开灯线，让他关门。

“嗯!？”许幻贴在门上，惊恐地瞪着面前的大鸟。

格雷威严地扫他一眼:“小子，是你。”

许幻反应过来:“八爷?这也太离谱了，你变成异兽啦!?”

许幻不怕了，壮着胆子摸了下格雷的头，跟摸一只吉娃娃的头似的，他语气浮夸:“草，你真成精了？”

施谅依旧在那张椅子坐下，哭笑不得:“不要以为随便一只异兽都跟格雷似的，想摸就摸。”

许幻挠头:“这不是知道是自家人嘛。”

“呦嚯，克莱因也发烧了?”

许幻蹲下，克莱因依旧昏迷不醒，胡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施谅怜爱地给克莱因调整毯子:“傻子，你真以为那是发烧呢?”

许幻一怔:“什么意思?”

施谅不欲多说，只看向格雷，问道:“你的羽毛需要多久时间恢复?”

格雷眨巴明黄的眼睛:“每天三次。”

施谅:“能不能让楼下的老人们等到明天?”

如果他们能等到明天，格雷的羽毛再长出三根，能再拉回五条人命。

格雷:“不行。”

格雷眼中的光残忍而冷血，他只会保护主人，其他人死活，关他鸟事，更何况每天都把能力用完很难受。

他理解人类复杂的感情，但不共情。

许幻听得一愣一愣的。

施谅垂眼，看着那两根红羽。

许幻明白过来:“所以我们只能救2个人?”

选吧。

施谅没有回答。

他把这个残忍的事实撕开在许幻面前，同时也撕给自己看。

许幻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他甚至不敢抬眼碰到他的目光。

那双单眼皮眼里会出现什么?

是失望，还是绝望?

许幻苦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你会怎么做，如果是我，我只能把这件事全盘告诉我妈，让她替我决定。”

施谅低头:”我会抽签。”

许幻:……

吼，真是你的风格。

施谅:“我也不会允许你告诉韩阿姨，她代表的是军方的态度，格雷会被解剖。”他很清楚上层人的思维。

牺牲他的宠物，来获得研究异兽的第一手资料，牺牲它一个，造福千万家。

他同意了吗?

许幻沉默了，他道:“你知道这件事不该我们选择，是上一辈的事。”

他感到一股命运的重压，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肩膀上，后知后觉想把负责的重担交给父母。

许幻喃喃，坐在了地板上:“怎么选，这是一个世纪难题。”

施谅蹲下，抱住他:“就这么办吧，他们也不会比我们的选择更好。”

抽签。

滚烫的液体流入施谅的脖子。

许幻轻声道:“谢谢你，阿谅，我们起码还能救下两个。如果今天没有你在场，就是全军覆没。”

格雷静静蹲在一旁，看着主人和他的朋友相拥。

“好神奇。”许幻看着发光的两只羽毛，惊叹道。

……

施琴奇怪:“上个厕所这么久?”

他本来想探知一下许幻的心，但身后一声欢呼，让他转移了注意。

“爸退烧了!”是艾米丽的声音。

施谅悄声对许幻道:“我爸会读心，你别在他面前想东想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