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色郁金香

乱。

他本能地转动着笔，没在意夕阳已经一点点在客厅铺开，为他铺在茶几上的雪白纸页镀上一层淡黄色的滤镜。

纸页上画着一幅幅怪异的生物，像是虚构之物。素描本旁边，铺着一张A4纸，上面画着一串被涂成绿色的手串，最上面一颗涂着墨绿色。

线条简单、凌乱。

施谅仰面盯着吊灯。

“格雷?”他懒懒呼唤。

羽毛扑棱的动静响起，一只漆黑的鸟落在他胸前，尖利的爪子刺破衬衫，扭着金色的眼睛打量他。

施谅被抓得锁骨一痛:“嘶。”

“格雷，退后点。”他无奈地伸出食指，渡鸦纡尊降贵地一步步挪到他手上，紧紧抓着他的食指。

他意念一动，佛珠的深绿色翡翠亮起微弱光线，脸旁鸟漆黑的身躯泛起一圈乳白色的光晕。

施谅欣慰地笑:“我就知道，格雷最爱的就是爸爸了。”

格雷:“格雷，格雷，啊”

施谅惊喜:“对，你叫格雷，学我呢?”

格雷甩头:“叫爸爸，叫爸爸，，”

施谅无语。

座钟发出嗡鸣，金色的钟锤左右敲击。

已经到19点。

他打开电视，调到CCTV9。

浑厚平静的男中音顿时充满空荡荡的客厅——

“夜幕降临，森林换上了噩梦般的布景。恶魔在为欲望的仪式搭建舞台，密林深处传来了……”

施谅离开，到厨房处理肉材，他有些饿了。

当天差不多暗淡，许幻端着一盆沙拉拽着单肩包，领人敲开施谅家门的时候，克莱因警觉地冲门口吼叫。

施谅没听到。

克莱因大概闻出许幻的味道，叫两声就不叫了。

许幻纳闷，把手机塞回裤兜。

“这小子在家呀，里面亮着呢。”

一道柔软的男声插话:“会不会手机没放身边，谅哥在楼上呢?”

许幻转头看了一眼，两人身上还穿着蓝白校服，身后的男生拉索拉到锁骨下方，规规矩矩，细软的黑发遮着额头，黑发浅褐色眼睛，长相清秀白皙。

不像他，拉索常年敞着，里面费尽心思地穿着花哨的非主流骷髅印花背心，剃着据说能彰显男子气概的寸头，却只显得像精神小伙。鼻尖还贴着个向女生要的海绵宝宝创可贴，打扮意味很明显了。

“卢秋，你也给他打个电话。”

清秀的男生点头，掏出一个旧苹果手机。

半晌，他冲许幻摇摇头。

“哎呀，没办法了，希望他不要拧我。”许幻挠头，把手指按在门上。

轻微一震，门开了。

卢秋看着他，笑笑:“你和施谅哥关系真好，门上都有你的指纹。”

许幻不好意思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玩到大，别误会啊，他也能进我家。”只不过他俩平时都会敲门，很少用罢了。

打开门，克莱因嗅了嗅两人，尾巴开始摇。

卢秋有些害怕:“哈喽，克莱因。”

许幻把东西放下，转头:“你随便坐，别客气啊。”

说得好像他才是房子主人。

许幻找到厨房，嗓门儿大大咧咧:“我说，原来你在这儿呢?”

施谅转头:“吓我一跳，干嘛?”

他把蛋液倒在碎肉里，搅了搅，准备做煎肉饼。

许幻手臂一伸，锁他喉:“你还挺无辜。我们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施谅装盘的手一停，转头:“你，们?”

许幻眨眼:“昂。”

施谅服了这个傻子:“谁?”

许幻歪头:“还能有谁，咱们班卢秋啊，住对街那个。”

一盏盛满酱油的器皿掉落，酱黑色的汁液弄脏了洁白的瓷砖，不过小盏却没碎。

许幻弯身捡起，在蓄水池冲刷:“怎么掉了，这个小碗真结实。”

施谅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又恢复过来。

施谅甩甩沾了水珠的手指，抬眼:“今天蹭饭?”

许幻:“勉为其难蹭个吧。”

施谅淡淡抱胸往后一靠:“我家厨房放不下仨张椅子。”

许幻眼睛微张。

施谅勾唇:“要么你滚，要么，，”

他滚。

门口，许幻满头汗，把人往玄关带:“情况就是这样，施谅今天心情不好，估计游戏掉段了，我得安慰安慰他。”

那跟我离开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卢秋眼里写着这句话。

许幻头大，赶紧把他请到门口，自己也觉得窘迫。

实在失礼。

他按住男生单薄的肩头，巧力一带，卢秋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