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蒋夭的父母也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在乎蒋夭的成绩。

蒋夭是蒋父蒋母的老来女，前面有个比她大17 岁的姐姐蒋泉，跟蒋夭比起来蒋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个天才。自小成绩优异，一路拿奖拿到手软，名校毕业年入百万，蒋家所有的小孩都是在蒋泉的光环笼罩下长大的。

蒋夭上小学开始，身边亲戚朋友都笃定她会是第二个蒋泉，蒋父蒋母养蒋泉基本没操过什么心，到了蒋夭身上才知道头疼。

小女儿有多乖，成绩就有多差。蒋父蒋母甚至还带蒋夭去测过智商，得出来的结果是正常水平，可蒋夭就是学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

蒋父蒋母都算高知分子，没瞎倒腾着去折腾蒋夭，失落一段时间后他们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有人聪明就有人笨，更何况家里已经有了个蒋泉，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们摊上。

蒋父蒋母调整好心态，对小女儿的要求大大降低，只希望她能活得开心快乐就好。

蒋夭从小就知道自己比别人笨，长大后更清楚地意识到笨小孩和聪明人的差距，她不管怎么努力，成绩最多也就在中游徘徊。

每到这个时候蒋夭就会很羡慕那些聪明人，比如江衍，这次考试他又是班上第一。

蒋夭对着自己红了一片试卷默默叹气，江衍刚好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他翘了早读课，老师也没说什么。

江衍刚坐下，就有人来问他借试卷，一眨眼的功夫几科试卷全借出去了。他从桌肚里抽出来一本厚厚的书，按了下笔帽在上面勾勾画画，又拿出一摞草稿纸像是准备刷题。

蒋夭眨了眨眼，她以前只知道江衍经常迟到不怎么守规矩，但从来没这么仔细观察过他。果然，关于江衍的传闻也不尽然对，每天打架混日子是没办法考出那么好成绩的。

江衍的目光冷冷淡淡，蒋夭偷看被他抓了个正着，触电一般低下脑袋，假装若无其事地翻试卷出来订正。

盯着一道选择题看了五六分钟，蒋夭也没能算出正确答案是哪一个。

数学老师讲课节奏很快，两节课下来蒋夭基本上只跟得上记笔记，很多道题的思路都没理清。郑越悄悄跟她说：“我有几题没记，过会儿把你的笔记借我看看。”

蒋夭点点头，过后去小卖部买了几支新笔。

本来只是想买替换芯，突然在笔架上看到了眼熟的笔——跟江衍手里的那支很像。蒋夭盯着看了一会儿，抱着某种复杂的心情买了好几支带回教室。

结果事实证明，一样的笔并不能写出一样的答案。

蒋夭拿脸贴着桌子，郁郁地叹了口气。

蒋夭心情不好，蒋父蒋母都看出来了，对视一眼笑着开口：“夭夭，姐姐这几天要去香港出差，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蒋夭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

蒋父蒋母已经打通了蒋泉的视频电话，蒋泉打量了眼自己的妹妹：“怎么了，不高兴啊？”

蒋夭捧着电话走进房间，躺在床上跟蒋泉撒娇：“姐姐，我不想读书了。”

蒋泉点点头：“要不我让爸妈给你请一周假，你跟我去香港玩？”

蒋夭想了想：“那我回来就更跟不上了。”

蒋泉跟蒋父蒋母一个想法，家里还算富裕，就算蒋夭一辈子没什么出息又怎么样，高高兴兴的就好了。

蒋泉耐着性子哄了她一会儿，蒋夭知道蒋泉工作忙，聊过几句就主动提出挂视频。

郑越和吴笑笑都很羡慕她，蒋夭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可她好像还是希望自己能变得更聪明一点。

蒋夭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倒霉，早上出门发现自行车坏了，改坐公交到学校门口吃早饭，结果最后两个红豆卷被排在她前面的江衍买走。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两个烧麦。刚付好钱外头突然下起暴雨，蒋夭在书包里找了一通都没找到雨伞——忘带了。

整个早餐店，除了江衍她就没有认识的人。

江衍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境：“没带伞？”

蒋夭“嗯”了一声，江衍挑了下眉：“要我捎你一段？”

蒋夭愣了，江衍瞥她一眼：“快上课了，不想迟到就过来打伞。”

江衍个子比她高很多，蒋夭一路上只能努力伸长胳膊撑伞，江衍手里拎着两个人的早饭，悠然地迈着步子。

到了教学楼，江衍把红豆卷递给蒋夭，拎着湿漉漉的伞往教室走。蒋夭赶紧提醒他：“你拿错了。”

“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在早餐店的时候眼睛都快掉到那两个红豆卷上面了，江衍才故意把最后两个都买了下来，蒋夭当时的表情比考试没及格要还难受。

“算你撑伞的报酬。”

蒋夭平时早饭吃一个红豆卷或者两个烧麦就饱了，但对江衍来说那两个烧麦肯定不够吃，蒋夭一上午都在想她当时要是再分江衍一个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