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生疑窦
沈姝荷的话叫小良氏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其实她们家跟那许秀才家也差不了多少。荷儿就是眼界太高,照她这样相看,整个万年县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们路过花涧楼,沈姝荷不经意地抬起头,坐在酒楼里的身影好像有几分眼熟,她拉了拉小良氏,两人停下脚步。
“娘,你看那人像不像三妹妹?”
小良氏眯着眼睛看过去,顷刻后,骂骂咧咧地往里走。
“小白眼狼,我们不在家你就偷跑出来不干活,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小良氏沾了一脚的雪往酒楼里走,大壮赶紧出来拦住,“两位是想打尖啊还是住店啊,我们这里可不给人白进的。”
小良氏推了大壮一下,结果没推动,她指着坐在凳子上的云倾,怒骂道:“臭丫头,谁给你的钱叫你跑这来!”
云倾转过头,面色惊变,赶紧从凳子上跳下去,低着头说:“是爹让我来给他打酒。”
“酒呢?”
“还没打好。”
大壮也是个人精,瞧着两人认识,旋即露出笑脸,“几位请稍后,酒马上就来。”
外面的天儿开始飘雪,洋洋洒洒,洁白如纸。小良氏没给云倾好脸色,“打完酒赶紧回家,回来晚了家里就没你的饭了。”
云倾抿着唇说了句是,小良氏才拉着沈姝荷离开。
那两人前脚刚走,大壮就把酒葫芦装满,放在云倾怀里,指了指两人的背影。
“那个恶婆娘是你娘?”
云倾把头埋得更低,“是。”
“真看不出来你们是一家人,对了,这是主子叫我给你拿的账本,你拿回家看吧。”
云倾抬起脸,把账本仔细地揣在怀里,“谢谢大壮哥哥,那我先走了。”
大壮摸了摸后脑,走回楼上交差。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样的环境下,蔺初阳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这酒楼的房间跟他在京城的比是小了几倍,不过这里没人约束他,他也乐得自在。寒冬是蔺初阳最不喜欢的季节,他命人在房里烧了地龙,整个房间变得暖洋洋的,窗户外面有一层冰花,里面有一层哈气。
大壮敲门进来,往小炉里又加了几块银屑炭。
“主子,沈家三姑娘拿着账本走了,她那么一小点儿,真会看账本?”
屋内摆放着一个美人靠,蔺初阳斜倚在上面,端的是风姿清流,华贵无双。
他拿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悠悠开口:“人小鬼大,我觉得她会的可不止这些。她的性格和沈家格格不入,兴许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偷学了些什么。”
大抵是哪句话让蔺初阳有了别的想法,他缓缓坐直身体,放下茶杯,蹙眉思忖。
“大壮,前些日子是不是从沈家找到了南凉大公主的尸体?”
大壮拱起手,恭敬地回,“正是沈家,主子,您可是在怀疑沈家与南凉皇室有渊源?”
蔺初阳敛眸不言。
须臾,他低声说道:“给京城传信,务必查验南凉公主尸身的真假。”
有些时候,他们不能单凭一块玉佩便认定身份,南凉公主死得蹊跷,大梁村的村长只顾着交人领赏,没有调查南凉公主为何会死于溺亡。依他看,这沈家绝对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南凉公主有瓜葛,足以证明了沈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小的这就去办。”
……
沈家,小良氏和沈姝荷回来后,跟沈大用说起镇上那个许秀才。
云倾踮起脚,把打好的酒放在桌面上,然后悄悄溜回了房间。
她把账本藏在被褥下面,又跑去沈清易房间,偷来了一个木珠算盘,和一支蘸有墨水的毛笔。
翻开账本,她仔仔细细核对着,发现这不是花涧楼的账本,而是一个田庄的,这田庄归蔺初阳名下,一年能进账几十万两白银。她惊讶咂舌,感叹蔺初阳竟是这么有钱的一个人。
看他年纪也不大,应该是早早就继承了家业吧?
云倾舔了舔笔尖,润了墨色,在账本上写下一排小字。
她的字工整秀丽,一笔一划恰到好处,让人看了极为赏心悦目,想来也是以前下足了功夫的。
不多时,主屋那边传来沈姝莲的喊声,云倾心里一慌,毛笔在账本上划下多余的一横,她哎呀一声,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小跑出了房间。
“二姐姐,你叫我。”
“我需要个人搭把手,你帮我把这些萝卜抱到缸里腌着,顺便洗根山药,把山药皮剥了。”
云倾乖巧的点头,她动作快,等沈姝莲生好火,山药已经洗好了。
被山药碰过的地方有些瘙痒,云倾挠了挠,用凉水浇在手上,冻得她浑身发抖。
“三妹妹,帮我添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