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君臣对峙

伏昕护送楼兰的和亲公主阿依娜回长安面圣，路上至少还需大半个月。

元慎听了裴银生的建议，将为伏昕开的庆功宴，定在五月初八。这是他和伏绾四年前初见的日子。他的用心再清楚不过，伏绾只当不知。

元慎知道，伏绾不爱热闹、不爱见生人，便把这庆功宴分为两部分。

一为国宴，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二为家宴，只宴请伏家人与后宫命妇。

“既是家宴，要么去祖母家，要么在咱们家；进宫去，算什么家宴！”伏绾第一个不去，她直接将帖子扔在地上。

伏夫人少不得好言相劝：“咱们就进宫点个卯，哪怕你坐下喝一杯酒就走也成呢？

“伏昕现如今是伏家的一家之主，皇上为他庆功，是给他面子，也是给洛阳伏家的面子。

“洛阳伏家，怎么说也是娘的娘家。你……”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伏绾听伏夫人搬出“娘家”二字，只得妥协；并将那帖子捡起来放好，以备赴宴之用。

等待的时间里，元慎没少往伏绾家跑；虽然进不了门，可他知道，每天未时左右，奶娘和傅母会带沅沅出门散心。他屏退左右，一人在附近等着，装作三天两头和沅沅偶遇的样子。

奶娘不知他是皇上，更不知他和伏绾成过亲；看他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只当又是个追求自家主子的勋贵；加上沅沅喜欢和元慎聊天，奶娘便也不多拦着；

但是只允许元慎在面前和沅沅说话，不能把沅沅带走。

元慎给沅沅带的礼物，傅母一律拒绝了，“公子好心，我家小主人心领了。只是主子说了，不能收生人的礼物。

“公子若想送礼，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送给我家主人。”

生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曾经亲密无间的二人，变成了生人。

“沅沅想不想当公主？和叔叔回家，叔叔让沅沅当公主……”

“什么是公主？”

“公主就是……要什么有什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那当公主能让伏昕舅舅当我爹吗？”

元慎又想以“公主”之位吸引沅沅，可惜沅沅每次都能把话题拐到伏昕身上……

伏昕伏昕伏昕……

“女人都喜欢小伏将军……”

碧莲当日的话萦绕在元慎耳边。元慎只后悔，当年与伏昕同去南海国，他没借除内奸的名义杀了伏昕。

如果没有伏昕，伏绾早就回宫了；

如果没有伏昕，他根本不会怀疑三年前那孩子的血统；

如果没有伏昕，伏绾早就是大魏皇后……

他有好多话想问伏绾。那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哪去了；为什么她说自己不能生孩子；沅沅的父亲到底是谁……

元慎偷偷找了伏夫人和连翘。伏夫人知道的，没比元慎多多少；

至于连翘，她仍旧一副“不能透露患者私事”的样子。只是元慎走了之后，她私底下叹了口气。她知道伏绾必定会回宫当皇后；她这女医馆，是开不了几天了。

伏昕回长安，比预料的早了几天。他当着阿依娜的面，将她父亲楼兰王的首级呈上，作为元慎登基的贺礼。

“领兵打仗，是为人臣子分内之事；此次大破楼兰，乃是大魏数万将士共同的功劳，伏昕不敢居功。

“请圣上收回封侯拜将以及……赐婚的圣旨。”伏昕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错。

元慎听着伏昕的话，眼睛却只在阿依娜身上打转。果然和传闻一样，姿颜姝丽，又带了点异域风情。

只是这碧绿的眼珠子，犹如一潭死水；似乎国破家亡对她来说，不过是话本上的剧情。

“伏昕，这小公主为了你，家也抛弃了、国也不要了；你利用完就把人家扔掉，不太好吧？

“楼兰的新王献公主来和亲，有意示好，你何不趁着这机会……”元慎不提其他，单提“赐婚”这条。

“谢陛下厚爱。两国结秦晋之好，要么是君王出面，要么是皇子出面。末将不过大魏臣子，岂敢……何况，末将早已心有所属。”伏昕不卑不亢道。

元慎屏退左右；只有方卫率，见伏昕持剑面圣，不免忧心。

“下去！”元慎呵斥道。

方卫率讪讪离去。两仪殿只剩君臣二人。

“伏昕，你的‘心有所属’，也是朕的‘心有所属’。

“纵使你封侯拜将；纵使你能让她同时当上‘当利侯夫人’‘大将军夫人’和‘正一品国夫人’，难道还能和皇后之位相比？”元慎耐心道。

伏昕笑道：“陛下是否要说，若末将不娶阿依娜，就不能封侯拜将？陛下放心好了，末将三年前所言非虚，不能继承祖父和父亲的爵位，无所谓；

“末将不介意当一辈子的五品官，相信伏绾也不会介意。可我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