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时2

，这信竟然是我那渣爹写给老夫人的，没有华丽辞藻，没有一句废话，连句寒暄都没有。就几个字，吾已知，请送回乡下吾母处，陆豪侠。白瞎了这么个名字。

我当时没什么想法，只是联想到这个渣爹竟然把祖母一个人留在乡下这么久。后来回忆往事，才觉得这这个渣爹真渣到惊天地泣鬼神，竟然都没提一句自己的女儿。难怪老夫人脸上意味不明，这是怀疑是不是亲生的啊。

还没等我开口，老夫人说，你既然知道了，就赶快收拾东西去吧，李嬷嬷安排个护院送到乡下。再安排个丫鬟帮她收拾一下。快一点。老夫人特意叮嘱李嬷嬷，李嬷嬷会意，拖着我就出门，还没到门口，丫鬟就把我的包袱递给我了，显然在我出门就进来了。这是在赶我走啊。包袱里除了衣服就没别的。等我回过神来，去乡下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了。

我走后没多久，王和就回来了，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这么多天也该打个招呼。刚到陆依然门口，就看见门敞着，里面一个小丫鬟在收拾。陆姑娘呢？王和问。丫鬟答，回二公子，陆姑娘已经走了。

去哪里了。王和又问。丫鬟答，回二公子，奴婢不知道，老夫人让您去找她。

丫鬟答的慢条斯理，听到王和耳里那是心急如焚。

王和风风火火到老夫人房，心想祖母最疼我，这些虚礼便罢了，就问，奶奶，陆姑娘怎么走了。

老夫人看王和一点礼数都不讲，心中不悦，但没表露，说，她爹把她先接走了。

王和觉的这点信息根本不够看啊，又问，去哪儿？

老夫人老神在在的说道，还能去哪，她爹不是在京里当官么。

老夫人看到小二子那心急的模样有点缓和，又说到，年轻人就是性子急，你跟她什么关系，有三媒六聘么，怎么就能一起走，这对姑娘家名声不好。就先接她走了。

王和觉得隐约哪里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等王和回过味来，人已到京城，还被人摆了一道。要问哪里不对？这陆豪侠会在乎陆三的名声吗。

火羊乡和五羊县城离得本来就不远，所以，天色近黑不黑的时候，我就到了我家的陆宅。陆宅的大门有些破旧沧桑，管家和祖母的嬷嬷都是很老的人了，按祖母的话说，叫咱们三个都不知知道谁照顾谁了，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就像快要倾倒的老陆宅一样就要灰飞烟灭了。宅子虽然老，却很大，很多空屋子漆黑一片，像鬼屋一样。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有我的祖母。我的祖母常捧着我的脸亲一下。小的时候我问祖母，你为什么老亲我，祖母说因为我喜欢我的小依然。然后就惹来管家爷爷和嬷嬷的哈哈大笑，说道，咱们小依然就是可爱，好看，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老爷的眼睛不识珠。然后祖母就对着管家爷爷翻个白眼。

我敲了敲熟悉的门阀，管家爷爷开了条缝，探出个头来，接着暮光打量半天，才说到，是小姐啊，你回来了。一边把门打开来，一边对着堂屋坐着乘凉的祖母和嬷嬷大声喊道，快，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我跑进堂屋，跪坐在坐在藤椅的祖母膝前，心底的委屈就像那河水般从眼睛里涌出来。祖母眼睛也噙着泪水，枯瘦的手捧着我的脸，干瘪的嘴唇颤抖着，说，我的小依然回来了，怎么这么瘦啊，你爹是不是不给你吃啊。

我摇摇头，想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后来管家爷爷告诉我，渣爹回来，就说要带我去县城，也不说清楚什么时候回。匆匆忙忙回来就走。我想，反正也回来了，这上半年，就当是做了个梦。现在梦醒了，我又能过回以前的日子。这些日子里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他们又添新愁。我感觉我好像长大了。

在火羊乡同年的冬天腊月里，我救了杨大壮和杨老爹。他们是逃难过来的，乞讨到我家时，我正在吃着午饭，啃着白馒头。大壮就直直的盯着我手里的馒头，眼里冒着绿光。我知道他饿了，于是把手里的馒头给大壮，他连谢谢都没说，就啃了起来。杨老爹看着自己儿子这么狼狈，眼里全是愧疚。当爹的都不能让自己儿子吃饱。

我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大块头了，我回头对着祖母说，祖母，我们留下他们吧，咱家房子多，住的下，这个哥哥年纪跟我相仿，可以陪我我玩。

杨老爹看着祖母，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祖母微笑看着我说，随你都行。然后对杨老爹招招手，说，大兄弟，你要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下，当个帮工什么的，吃的喝的都管饱，每月有个五钱的月钱，你看行不。杨老爹听完，突然跪了下来，呜咽道，谢谢这位活菩萨啊。

杨老爹一跪，把他儿子杨大壮都看愣了。爹啥时候这么激动过啊。

倒是祖母摆摆手说，别谢我，我也不是菩萨，要谢就谢我孙女，她想留下你们。

杨老爹听了，转过身就要跪我，吓得我赶紧躲开。管家爷爷赶紧去扶杨老爹，说，这兄弟你别跪了，我们小姐就是心地善良的人，你这年纪也算长辈，她哪敢受，你这不得吓坏她么。

杨大壮明白了，猛地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