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结束了

时间悄无声息走过，漫天大雪落下，银装素裹的校园安静一片。

“来了”，办公室仅林钟海一人，他随手扯过旁边两个教师的椅子，推到两人身旁，“别站着，坐吧。”

宋云年和阮靖沅一左一右坐下。

月初的期中考试，宋云年总算没再交白卷，明晃晃的分数出来的那一刻，阮靖沅都有点不可置信，关于他那靠作弊拿第一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林钟海一人递过一张表。

“前两天校内那个数学竞赛预赛的成绩出来了，你们俩都考了88分，全校第一”，他欣慰地笑了笑，“果然当时我把你们俩调在一起是正确的。”

他拍了拍宋云年的肩膀，“挺好的，现在这样挺好的。”

宋云年垂头笑笑，没说话，修长手指捏着报名表。

“下个月中市里举行初赛，如果过了的话就进决赛，决赛地点在海城。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进决赛?”

俩人对视一眼，阮靖沅知道他不爱说这些虚无的话，先开了口:“老师放心，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林钟海笑笑，眉眼间尽显苍老。明明还不及四十岁，他两鬓就已经斑白。

他的眼里泛着泪光，在迎面而来的微光照射下晶莹。他们谁都没提，那个本该耀眼夺目的女孩，那个数学成绩一向拔得头筹的小天才。

“行，回去吧。”

阮靖沅:“嗯，老师辛苦了。”

宋云年半只脚已经转了方向，闻言也顺着她的话补了一句，“老师辛苦了。”

外面斜阳刺眼，反射在雪上的光线又反射到空气中，暖洋洋地将懒倦扩散。

“想去海城吗?”

措不及防的问话，阮靖沅自动把他这句话翻译成“想进决赛吗”，重重点了点头，“当然。”

宋云年落后她半步，半弯眼角一览无余，阳光挥洒在她发旋，没见几次的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甩着。

“到时候带你去玩。”

阮靖沅这才想起来之前都没有问过一句他是哪儿人。

“你是海城人吗?”

宋云年被她磨得没了脾气，都同窗三四个月了，她才想起来问一句她是哪儿人，是真不在乎啊。

圈在手里的报名表被捏紧，漆黑瞳孔暗色迅速闪过，他点点头。

阮靖沅想起什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那李济琛是不是也是海城人?”

宋云年不置可否，不知道她平白无故提他干什么。

阮靖沅:“那你可以约他出来吗?”

再没脾气的宋云年此刻也不免黑了脸，捏着报名表的那个手抬起往她脑门上一砸，半晌才一字一顿地问:“你、们、俩、很、熟、吗?”

“嗯?”

阮靖沅有些懵懵地看着他，“我们不是和他一起出去玩过么?”

我们。

我、们。

我、们……

细碎微光盛在他双眸，宋云年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行，到时候我们再约他出来玩。”

校园里空荡荡的，教学楼前的桂花树被压得弯了枝丫，看不清晰本来的轮廓。即使现在考试改掉了交白卷的习惯，上课也尽量不再睡觉，宋云年还是空着两只手往校门走。

倒也不是空着手，其中一只不动声色地在粉色书包底下托着。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完这个家教，这都快期末考试了。”

阮靖沅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

“今天竟然已经30号了！”

阮靖沅小声惊讶一句，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家教对象竟带了两个月了。也是，这都快期末考试了。

拿了这么一会儿，她的手指就被寒气围了一圈，不可避免地爬上些冷红。她将手揣进兜里，回头看他一眼，似是不解他身高腿长，怎么还落后她半步。

“今天最后一天了。”

宋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她指尖发红，衣兜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拿出来。

“行，送你去。”

一个多月的相处，怎么也称得上朋友了，宋云年之后的几次都直截了当，懒得想什么蹩脚的理由。

以朋友的身份送她去，应该不过分吧？

果然，阮靖沅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点点头继续往公交站走。

公交车到站，俩人一块儿走下去。

阮靖沅朝他摆了摆手就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她站定。

烈日骄阳下，她的笑容似乎更加耀眼。

“阿年，你生日那天我们去勋西寺好不好？”

那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他不可避免地顿在了原地，僵硬着身体只能点点头。

她笑笑，眉眼弯弯，边跑边喊：“那说定了，平安夜那天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