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爸。

“阮阮！”

林姣姣忽地倾身揽住她的脖子，即使有课桌的缓冲，阮靖沅还是不可避免地往前跌了跌，黑色中性笔在打草纸上划出狰狞的一道。

不等她说话，林姣姣晃悠着她的脖子撒娇，“阮阮，去小超市！”

“走吧。”

阮靖沅将课本合上，被林姣姣抓着胳膊往外走。

“我和你们一起去。”

衣领一拉，林姣姣有些迟疑回头，确认那句话着实是从邱梦笛口中吐出后小心翼翼问:“……你?”

后者重重地点头，好姐妹的姿态挽上林姣姣的胳膊，语气大方，“我请你们。”

林姣姣被她拉着走出去，看着那满脸的坚定刚噎在嗓子的话完全噎了回去。

第二节课间因为开会取消跑操，小超市里人挤人，林姣姣踮脚往里瞅了瞅，瞥了眼胳膊上明显握紧的手。

“你在这儿等着吧。”

“不要。”

邱梦笛倔强地不肯松手，眼神坚定。林姣姣看见了那副一到下课一定会被取下来的眼镜，心中了然，她这个同桌经常抱怨自己戴眼镜不好看。

“行。”

林姣姣将邱梦笛夹在她与阮靖沅之间，勾起的嘴角似无声的鼓励。

小超市里人贴人，高大的男生满身牛劲往里挤，几人被挤来挤去，还是原地踏步。

林姣姣靠近邱梦笛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问:“有吗?”

邱梦笛眼神还在逡巡，镜片后有些朦胧的眼睛焦急紧张混杂，她轻拍她肩膀，随着人群往前走。

挤过一个货架，阮靖沅随手从货架上拿下一块面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低呼，她下意识回头，“怎么了?”

回头刹那，藕色小臂掠过，葱白指尖颤抖，深陷黑色卫衣连帽，衣料皱成一团被猛地往后拉。

前衣领卡住脖颈，窒息感萦绕周身，男孩脸涨得通红，洁白口罩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邱梦笛双目充血，细碎的泪水荡漾在眼角，朦胧中红血丝清晰可见。她发了疯，发了狠，手指在将连帽拽下来时只知道拼命向后扯，颤栗的身体与狰狞的面目瞬间引起周围人得注意。

大家不再忙着挑选，只知道眼下有一场八卦可看。

是正主抓小三，还是小三发现自己被骗?

肮脏的心灵不会想到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他们在笑，在事不关己地看着枯燥生活中精彩上演的一场戏。

林姣姣紧握住那只战栗小手，拥着她往外走。眼前堵得水泄不通，林姣姣再也忍受不了地大吼一声，通往门口的路被清出来。

后面的嬉笑声隐没，邱梦笛像是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只紧紧握着那个衣领不肯松手。

那天去办公室告诉老师她就知道了，主任不会管，最多只是口头教育一下。她不是只会学习的书虫，也不是受了欺负只会躲着哭的缩头乌龟。

今日林姣姣在，她就什么也不顾忌了。

“松手，让老师管。”

“不行。”

林姣姣将握着卫衣连帽的葱白指尖一只只掰开，又看着那指尖再次不假思索地合上。声音低怒嘶哑，又无形带着一股绝望，眼圈已然红了一圈，莹润泪珠挂在眼角半坠不坠。

男生挣扎，却未撼动分毫。

邱梦笛看向林姣姣，掠过身后的阮靖沅，看向那片仍不肯离开的素不相识的同学，颤抖着闭上双眸。

阮靖沅拈出一张纸巾走过去，轻柔地擦着邱梦笛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

“真的很难过的话，让我们来处理吧。”

她下意识摇头，阮靖沅轻柔笑着，安抚地捧着那个满是泪水的脸颊。

“很脏，不值得。”

他们不值得，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不值得让你感到痛苦，不值得让你因此挨了处分。

带着蛊惑的声音声声入耳，邱梦笛的手指当真缓了几分，手下男生立刻起了挣脱的念头，陡然一空让邱梦笛下意识往前冲。

还好，那个身影被林姣姣眼疾手快地抓住。

“挺恶心啊”，她讥讽地看着那副丑恶的嘴脸，“别敢做不敢当啊！”

男孩吓得惊慌失措，怕被当众揭穿，安分地停下来，满眼希冀地看向轻柔安慰的女孩。阮靖沅，他认识，好学生，乖巧不惹事。

“阮靖沅——”

衣领被猛地一拉，萦绕在脖颈的窒息感再度涌上，林姣姣嫌弃地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腌臜话，“阮靖沅也是你能叫的?”

“姣姣。”

林姣姣手下动作轻缓，上课铃声响起，小超市里的人作鸟兽散，她手下动作没轻重，拉着男生往前跌撞地走。

“阮靖沅，林姣姣，你们在外面等我就好。”

林姣姣手里抓着男生的衣领，被阮靖沅碰了碰才松懈下来，一脸担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