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失踪

周一体育课下课。

打了一节课的排球，阮靖沅的手腕有些骇人的红肿，但不怎么疼，她下意识将卫衣袖子往下拉。

人群急哄哄地往离小超市近的那个门挤，下节课是数学课，林姣姣想起有一道题没算完，缩起衣袖放在额前扇了扇，放弃了去小超市买冰糕的打算。

操场前的那棵桂花树已经落了个精光，光秃树枝的影子落在地上，风微微吹起时有些张牙舞爪。

“填空最后一题你做了么？是用柯西不等式？”

阮靖沅不知在想什么，走这个门的人少之又少，但踏上台阶时她却差点摔倒。沉了沉心神，她将脑袋里那些东西甩出去，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林姣姣拉着她上完台阶，才有些嗔怒地问：“你在想什么呀？”

她将紧握着阮靖沅的手松开了些，把刚才那句话说完，“能不能好好上台阶？”

“刚才在想一道题。”

“艹”，林姣姣低咒一声，就不该上台阶前问她题，她在心里骂了几句自己又叮嘱，“下次先上台阶，题什么时候不能想？”

“我知道啦。”

女孩脆生生的答应让林姣姣刚才提起来的心静下，她拉着人继续往前走，没再说话。

阮靖沅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掌心。

“你刚才在说填空最后一题么，最后是用柯西不等式求最值。”

“嗯”，林姣姣看了眼前面的一片平地，连个阻挡的教学楼都没有，“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算的那个轨迹方程是多少？我怎么觉得我算的那么麻烦。”

阮靖沅对那道题有点深刻，和之前老师发的一张试卷上的轨迹方程一样，她摇了摇头，“很简单的，是个半径为2的圆。”

“是么？”

林姣姣有些懊恼地低垂了眉眼，算的时候她一个条件都没落下，还以为自己算对了，没想到第一步就出了差错。

阮靖沅见她半晌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她忽然想到什么，问：“你是不是没看见——”

林姣姣转身捂住了阮靖沅的嘴巴，不容拒绝地说：“回教室再说。”

前面要上台阶。

阮靖沅哭笑不得，觉得姣姣有些小题大做，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数学老师一如既往敬业地提前三分钟到教室。

班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数学老师抱着一大沓作业气势汹汹地走到讲台，哒哒的高跟鞋声似暴风雨前的平静。她一边瞄着座位，一边把写的不合格的作业往下面的座位上飞。

林姣姣咽了咽口水，避免与数学老师视线对焦，但不经意一个抬头正好碰上了数学老师看过来的不善眼神。

“林姣姣，你同桌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林姣姣身体一抖，反应过来被慰问的不是自己时她又稍稍安了点心神。

“不知道啊，可能去小超市还没回来。”

数学老师听到的下一秒就生气地瞥过脸，作业本被她扔到讲台的一角，发出砰的一声响，一只粉笔被震起来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林姣姣身子又是一抖，立马低下头。

可不是我故意的，数学老师脾气就是这么火爆，你是知道的，我那满身公主病的同桌。

“别着急低头啊。”

说着，一个作业本飞到林姣姣的桌子上，心也随那支粉笔碎成两半。

到这儿，作业本就发完了，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发到作业本的四个同学，上来默写公式。”

林姣姣下意识就要翻书，然数学老师那双雄鹰般的慧眼已经直直地射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冰冷的：“谁要翻书，现在就给我抄一百遍！”

她战战兢兢地上去，然后眼疾手快地挑了一个自己比较眼熟的公式站过去洋洋洒洒地写，写完又自信满满地下去。

数学老师的鼓掌声在身后响起，林姣姣松了一口气，心安理得地往位置上走。然小腿还没来得及钩住椅子，她方才勾起还没来得及撤下的笑容僵在脸上。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面不改色地施展“阴阳术”，声音清晰入耳。

“林姣姣啊，你真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专一的一个。”

“……啊？”

数学老师专门挑了支红色的粉笔，先在其他人的公式下面打了个勾，然后又在她写的那个小公式下面打了个又大又深的叉。

“翻开课本看看吧”，数学老师轻叹了口气，“奖励你一百遍温故，希望你之后可以知新，坐下吧。”

……

课上半晌，林姣姣旁边那个位置还是空空如也。虽然她平时和这人挺不对付的，但毕竟，起码，最基本的，她俩是同桌。

她拉开窗帘，往小超市的后门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