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2章 小侯爷(三)
,几乎都一致认为,此番老爷让大少爷南下主持西征,单纯就是锻炼锻炼大少爷,顺便让大少爷建立一些威望,也让其他人认清现实:这位就是将来的高家之主,在这件事上你们不要多想,也别琢磨什么另拜码头了。
不过那一次作战太过于轻松,岑云汉也没捞到什么大战,反而是在大局已定之后才得以发挥岑氏狼兵所长,亲自率领三千狼兵清剿和征服一些躲藏在山中的部落。
不多时,一位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着戎装走了进来,“啪”地一个立正,举手行了一个南疆制式——也就是后世标准——的军礼,大声道:“北苏镇守使、暂编旧港警备军
要说大少爷这么做是真的只想学学用兵之道,那也还罢了,自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但大少爷总会不时说一些诸如“璞石公所命即我所命”之类的话,甚至“璞石公与我不分彼此”,这就太要命了!
高珗略微惊讶。自己对于岑云汉来说,的确既是上司又是长辈,不过这里的上司指的是军职,但问题在于“镇守使”其实不算军职,事实上是个文职,只是一般会拥有部分军事职能。如果说“巡阅使”可以类比巡抚,那么镇守使其实就有点像兵备道——它管军,但确实是文职。
虽然高珗对于高渊这样把他娘亲的“广西旧部”和“广西旧友”大把拉入亲军的做法很头疼,但岑云汉毕竟也算故人,现在既然来了,总不好不见,何况还是军令部的正常工作。
不过,岑云汉深知岑凌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更知道自己的能力远不及叔父,因此他选择北上求学,就读于京华工匠学堂船舶系,听说老爷还多次亲自接见他,对他颇寄厚望。
权力的中枢就如同飓风的风眼,离得越近,风力就越强。身处自己的位置,又得了辅佐大少爷的“美差”,成则人人称羡、见者匍匐,败则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本质上,这件事就和皇帝立太子一样,只是正国本,不是要禅让。
南疆虽然名义上是由大明的各个藩篱王国组成,本身没有名副其实的更高组织形式存在,但事实上却可以明说:现在的南疆其实就是老爷自己的国家,留着那些藩国不过是避免某些麻烦罢了。
高珗隐隐有一种预感,只要办成这件事,京华头号大将的地位他就真正坐稳了,而且很有可能会被老爷委以重任——名副其实的那种。
岑云汉称呼高珗为“都督”,这显然不是正式职务的名称,而是南疆仿大明惯例而形成的敬称,也就是把军令部当做五军都督府类比而形成的。
事成之后,岑凌被老爷授予旧港宣慰司宣慰副使、亚齐镇守使,而岑云汉则受封北苏镇守使(注:“北苏”其实是高务实犯懒,把“北苏门答腊”汉化改名而成)。由于岑凌是旧港宣慰司宣慰副使(正使挂名,副使为实职),因此岑云汉接受叔父岑凌管辖,所以也才有今日之事。
他把思绪转了回来,再次想到自己和大少爷的关系问题上。虽然暂无名义,但在高珗看来,这其实就是朝中大臣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而且自己这位大臣还是武将中首屈一指的那位。
我的大少爷啊,您怕是不知道内务部的厉害啊!
于是不得已之下,老爷就命岑凌继续掌握岑家实权,而将其子岑云汉列为应袭,等到其成年之后再说。
在高珗看来,自从老爷卸任广西巡按回京之后,自己和老爷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每三年才有一次回京述职的机会与老爷相见。虽说老爷对自己的信任始终不见,也从来不曾亏待自己,但……一名心腹三年才得以见着自家老爷一面,不担心自己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璞石公面前,岂有小子座次,小子立而听训即可。”岑云汉没有就坐,而是依旧笔直站立,一副谦虚听命之态。
老爷让大少爷南下锻炼,且显然还有培养其威望的用意,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认真辅佐,必须要打好西征之战,让大少爷获得足够的威望。但与此同时,现在对于自己而言,最大难点却在于自己与大少爷之间的关系应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要按高珗所想,即便这就是老爷的理想,那现在这理想也已经完成了啊!听说沈一贯那厮都已经南下筹备封禅之事了,老爷还在等什么呢?或许,等封禅完成?高珗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岑云汉从船舶系毕业后仍不肯南下,又在财经系继续就读,毕业后这才南下。那时节刚好京华征服南洋,岑云汉主动要求参战。
“天章来了,坐吧。”高珗露出微笑,摆手道。天章是岑云汉的表字,他还有个号,叫中黄,不过高珗既是上司又是长辈,就称字不称号了。
这下好,岑氏牵涉进来,事情更加麻烦了。高珗一时只觉得头疼不已。
一边是老爷让自己辅佐大少爷,以军功充实大少爷的威望;一边是武臣之首根本不敢与太子爷过于亲近,以免变成“东宫交通大臣”之中的那位大臣,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支持东宫篡位的逆臣。
这就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