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援朝抗倭(卅三)纷沓而至
所区别,基本是这样的:在祖承训杀奔平壤城外之前,小西行长
在南下的过程中,祖承训在清扫了顺安地区毛利辉元的先手藩所,也就是交通前沿的警备机构后,以骑兵高速前往平壤,然后以雨夜黎明的天气和时间下,突袭日军据点。
明军的迅速行动,的确使得日军完全措手不及。由此,明军轻松突破平壤城墙,从七星门攻入城内,直扑日军据点大同馆。
当时驻守大同馆据点的是松浦镇信父子,措手不及的父子二人亲率近卫,持刀与明军肉搏,松浦镇信在战斗中脚部中箭。按照岛津义弘转述的日军总大将阵幕讨论,其认为当时若日军真如朝鲜人所说一二千人,又或者仅有松浦镇信部三千人,那么祖承训此次突袭平壤当大获全胜。
然而,平壤城中日军得到明军入城消息后,立刻向大同馆战场快速集结。军监小野木重盛领兵七百人率先赶到战场,用火绳枪向拥堵在大同馆街道上的明军骑兵攒击。
史儒的确冲锋在前,但他是于城上高处指挥射箭时被日军发现,然后遭到火绳枪射击阵亡的。戴朝弁及千总张国忠,亦先后中弹身亡。祖承训及马世隆受伤,在引军后撤途中,马世隆不知是否因为伤重不支,总之落马而死。随即殿后明军陷入泥泞中,其中部分不能快速离开的,被赶来包围的小西行长和宗义智部包围杀害。
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相基本被还原。按照高务实的看法,祖承训的表现其实谈不上大错,主要还是轻信了朝鲜情报之故,做出的战法安排一开始就基于错误事实,否则这情报若是真的,现在平壤已经易主。
今夜注定很忙,会议上正继续讨论,又有新消息传来。这一次更有意思了,消息是李如松通过前几天刚刚安排给他的京华飞鸽站传来,他在报告里把岛津义弘不可能了解到的后续情报给补齐了。
原来祖承训自平壤败退,一路自顺安县、经肃川都护府,抵达安州城。在马上呼唤朝鲜通译朴义俭说:“吾今日多杀贼矣,不幸史游击伤死。天时不利,大雨泥泞,不能歼贼,当添兵更进耳,语汝宰相无动,浮桥亦不可撤。”
说完,他便领军渡过清川江、大定江,进驻博川郡控江亭,在控江亭清点战损,“天将点兵于控江亭,则马失千匹,人亡三百,而追来者亦多”。
当时祖承训在控江亭留驻两天,风雨日夜不停,而军队露宿于野外,衣甲器械尽湿,士兵大为不满,祖承训不得已,这才退军辽东。当月二十,朝鲜兵曹参知沈喜寿奉命前往九连城,面见萧如薰请求不准祖承训退兵,萧如薰表示这事要请示李如松,因此李如松很快得知消息。
李如松的说法是,祖承训在平壤战后,立刻向他报告朝鲜通敌,说“朝鲜之兵,一小营投顺。”而且日军阵中并非朝鲜所谓“倭奴只用铁九长剑,无他技也”,也绝非人数“一二千”,而是“贼中多有善射者”、“其数过万”,而朝鲜军也并不配合明军作战,士兵畏惧不前。
李如松又说,朝鲜辩称“平壤射者或令我人被抢者发射也”,日军人数一概不知,同时拒绝承认有朝鲜人投敌。另外,朝鲜战前便在仿制火绳枪,对明军到此时依旧强称没有,日军兵力釜山登陆
朝鲜军向日军投敌之时,朝鲜查明是在史儒阵亡、前军后退之時。而当时祖承训退出城外,在平壤西门列阵时看见朝鲜方面的李薲部士兵中,与日军有互相对话的,而日军也因此而稍稍撤退。因此,祖承训认为朝鲜军队与日军相通,事已无可为,只能退兵。
李如松还顺便送来并非直接军情的一些消息,比如朝鲜自然不会承认其国人投敌,“我国人与贼不共戴天”,然而很快就被查到当时对李朝政府心怀不满之人在肃州官府门柱上,书写“大驾不向江界,而向义州”十个大字向日军通报朝鲜朝廷的动向。
而此时日军在平壤则向朝鲜民众发放名帖,以示将长居于此,朝鲜各地平民大量投倭。“近来赋役烦重,民不聊生,刑罚又从而大酷,军民怨气满腹,无路可诉,其心离散已久”、“沿海顽民,皆剃发易眼而从之,处处作贼者,倭奴无几,半是叛民,极可寒心。”
而就在明军进攻前一天,朝鲜还收到“平壤贼窟近处村氓,或有往来受章标,听其敎唆者。金德福、刘希之者,远居昌城,往受章标。”的报告。
那么为何朝鲜要用各种方法手段,让明军进城呢?李如松结合他那边得到的消息分析认为,在咸镜道沦陷的消息传到朝鲜朝廷之后,李昖与大臣讨论后,忧虑咸镜、平安两道日军合兵西进,所以要乘小西行长所部“必于在平壤时,乘其未备而攻之可也”。
至于突袭平壤,连李昖都知道“大概入城中则不便于驰马”,而朝鲜大臣的建议是“乘夜放火,使贼惊乱,然后攻之则可矣。”
这种几近送死之事,当即由李昖拍板议定,“举事必待天兵而可为”。之所以不停催促明军急进平壤,不惜使用假情报来诱导祖承训,其本意只是“恐此贼(加藤清正)聚集,然后与西贼(小西行长)合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