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若刍狗
余音被连着呛了好几下,这种感觉才有所缓和,她泪眼模糊望着裴聿离开的身影,当真觉得这狗男人坏的厉害。
等她不咳的时候,空荡的殿内也再没了任何动静,寂寥的感觉随之而来。
惺忪的烛火映照着床幔,她瘦弱的身影盖着锦被缩在角落里,垂着眼睫,脑海里充斥着全部都是阿遥的身影。
第一次见到阿遥,是在鹅毛大雪中,她七岁,而阿遥只有四岁,瞧着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她有了恻隐之心,想要保护这个只会哭的奶娃娃。
她教阿遥学着忍泪、学着示弱、学着求饶以及武功,因为在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所有人都被视若刍狗。
但阿遥生性胆小,那木头脸非要说是她将阿遥保护的太好,所以阿遥才不敢杀人。
可她倒是觉得无谓,她自大的想,只要她活着,就能将阿遥保护好。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过,到最后……竟然是阿遥牺牲性命救的她。
“姐姐,我活不成了,在应下阁老替你顶罪这桩任务后,我便服下了剧毒……”
阿遥的凄痛的声音在她耳边不绝于耳,她窝着身子,眼里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一滴接着一滴落在锦被上,映出一小摊水渍。
余音这一夜不知哭了多少次,直到泪干为止,她才渐渐停下抽噎声。
而外面的天也渐渐亮起。
宁儿推开门时,瞧见就是她这般失神的模样,立马上前询问道:“公主,可是伤口痛了?”
“无事……”
余音开口时嗓音沙哑的不成样,面上也是苍白无力,原本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是显得无神。
“公主可是一夜未睡?”宁儿为她倒了一盏温水,递给她,担忧地说:“公主若是不舒服,奴婢便去寻太医。”
“无妨,我只想自己待着,宁儿你出去吧。”
余音没接过她递来的那盏温水,侧身背对着她躺下,再没了话。
宁儿欲言又止看着了她片刻,最终还是无奈退了出去。
余音这一躺便躺了三日,期间一些不相干的人来瞧她,都被她推了回去。
唯有一人,是每日坚持不懈的来。
“公主,杨小姐又来了,您还是不见?”
身后传来宁儿的询问声,余音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不见,让她莫要再来了。”
“是。”宁儿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屋子。
听着殿内重归安静,余音才慢慢睁开眼睛,她当真不知这杨舒月究竟想做什么?
还有,她这几日一直在想,阿遥在最后一口气时,说的太什么……又是谁?
在宫中能有这般身手之人,定然不简单,可她却是怎么都想不出这人是谁。
而东宫内,凛星却是急的来回穿梭在佛堂前,瞧着站在佛堂前,正面色淡淡念经的裴聿,忍不住开口:“听说公主伤势又严重了些,殿下不去瞧瞧吗?”
从那一日公主被刺伤,他就担心的夜不能寐,想要借机去瞧瞧公主。
可无奈殿下却是无动于衷,一心念佛,当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
今日也一同既往,裴聿睁开眼睛,不紧不慢上了三炷香,没有要应他话的意思。
“殿下,公主怎么说都是您亲妹妹,与您血浓于水,您这般不在意,更何况公主与您更是有了……”
“孤有拦着你去寻她?”裴聿行完佛礼,转身退出了佛堂,又问:“可还在那刺客身上寻得什么线索没有?”
凛星还想再说余音的事情,但迎上他那双冷凝的眸子,轻咳了一声,面色正经地说:“并未,这几日属下暗暗探查了宫中……”
“殿下,杨小姐在东宫门口想要见您。”小宫女急匆匆的走来,向他行了一礼,又言:“杨小姐说,她今日必须见到殿下,她有话要与殿下讲。”
听言,裴聿不为所动,声音冷淡:“不见,让她回去。”
说完这句,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迈步离开。
东宫外,杨舒月瞧见是小宫女一人过来,皱了下眉,转身便离开。
她觉得这裴聿当真是难靠近,对女色也实在是不近,她自认为自己长的沉鱼落雁,但不奈裴聿是个念佛之人,丝毫不给她任何机会。
而让她去用那些下三滥的狐媚手段,去讨好勾引裴聿,她是万万做不到!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想起那说哭便哭的余音,听说是被刺的一簪子,她轻扯了下唇,这下恐怕是不得不哭了啊。
她离开的身影是轻松愉快,永乐宫内余音是在下午时恢复了精神气。
阿遥不能白死,她要早做好打算,早点为阿遥报仇!
她刚叫宁儿为自己梳好妆,秦嬷嬷便到了:“公主,娘娘让公主过去一趟。”
余音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跟着秦嬷嬷走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