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
叶欢微怔,赶忙解释:“嫂子,我们两个女人,我犯得着用这事打趣你吗?我是真的不知,徐家规矩多,肯定给你灌输过这种思想,应当还给你塞通房吧?嫂子,你就给我讲讲吧,我以后好注意些。”
徐壮壮吼她:“我没有通房,一个都没有!”
随后,徐壮壮便开始讲述禁忌之事,譬如前后要洗澡,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一定要服避子汤,药阁里关乎房事的东西很多,徐壮壮让叶欢可以去看看。
徐壮壮懂得不少,只可惜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叶欢嘴上不说,心底暗自可怜徐壮壮,而后便带着从徐壮壮那儿取来的心得,入梦回味。
秦珏是初次,叶欢感觉得到,翌日,叶欢开了店铺便去虚语,想叮嘱秦珏服用避子汤。此错在她,她对房事一概不知,才会一时疏忽。她想好了,秦珏要打要骂她都扛着,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允许她们要孩子,况且她未给秦珏一个正当名分,她良心上过不去。
踏进虚语时,叶欢瞧见一个白影溜进画室,她看出那不是秦珏,又觉得好生熟悉,转念一想,虚语的画师十个有九个着白袍,许是自己看花眼,看到白衣便觉得面熟。
梁飞飞见到叶欢又是眉头一皱,“你怎么……”
“又来了。”叶欢替梁飞飞说出下半句话,她走到柜台,食指轻敲两下,看向面前嘴角抽搐的梁飞飞,问道:“秦珏呢?”
梁飞飞眼底忽地蒙上一层阴翳,别开眼,收拾起柜台来,这挪挪那动动,就是不答叶欢的话。
叶欢哪里受得了被一个小孩无视,她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抬手对着梁飞飞的头就是一掌。她手劲不小,梁飞飞“哎呦”一声,捂住头,哀怨地瞪向叶欢。
“别瞪了,你又瞪不死我。”叶欢趴在柜台上,皮笑肉不笑,“小屁孩,告诉姐姐,秦珏哪去了?”
梁飞飞哪受过这番屈辱,他推开叶欢,叶欢没和梁飞飞较劲,顺势直起腰板。梁飞飞瞥了叶欢一眼,道:“秦画师昨日向我递了辞呈,今日自然是不在虚语。”
叶欢反复咀嚼梁飞飞的话,才回过味来。
秦珏递了辞呈?她怎会不知。
“是何缘由?”叶欢问道。
梁飞飞被问得烦了,面上终是呈现不耐之相,“我怎么知道?那是秦画师的自由,他递了辞呈,我就允了,之后便和虚语没一点儿关系。叶掌柜,你不是和秦画师恩恩爱爱腻歪得很吗?按理来说,你应该比我清楚。”
叶欢只觉梁飞飞的话语杂着讥讽,她与梁飞飞毫无恩怨,唯一的沟通便是秦珏。她不知梁飞飞生哪门子气,撒哪门子疯,眼下何事都没有秦珏的踪迹重要。
想也没想,叶欢转身跑出虚语。
梁飞飞见叶欢离去,从柜台移至画室,打开门招呼陆释疑出来。
陆释疑比梁飞飞高了一头,她拍拍衣袍,道:“晌午吃什么?”
“吃?”梁飞飞满是怒意,“阁主都要回宫养病了,你居然还想着吃?亏得阁主把令牌交给你,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
陆释疑神色未动,从袖子里掏出青玉令牌,向梁飞飞的方向伸出去。
“你想要便给你。”
梁飞飞后退一步,心咚咚直跳。方才他的话引了不少人过来,众人看到陆释疑手上的令牌,均是大吃一惊。再看梁飞飞和陆释疑对峙的场景,众人心中很快有了猜测。
“我不要!”梁飞飞回绝,余光扫向闻声赶来的众人,内心忐忑不安。
陆释疑收回令牌,淡声道:“令牌在我手上,但大家心里清楚,我现在还不是阁主。阁主身体欠安回宫休养,这段时间,我代阁主向大家下达任务,若有事向我禀报,万不可私自决断。”
梁飞飞脸涨得通红,最后一句,明明是说给他听!
“假好人。”梁飞飞嘟囔一句,旋即转身,拨开众人走向后院。
另一边,叶欢飞奔至秦珏的石砌小院。小院大门合上,叶欢拍门,连着喊了几声“秦珏”,门内也无人应声。她向后蓄力,发狠踹开了大门。右脚已然酥麻,叶欢一瘸一拐,在秦珏家中搜索。
秦珏家中规整有度,进门有股淡淡茶香,叶欢四处寻觅,却没看见秦珏的身影。
她如置冰窟,连古树的树洞也没放过,终是失望而归。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会不见人影?秦珏生她的气吗?不会的,秦珏昨日笑得灿烂,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怎会与她生气?何况,秦珏再烦闷,再与她置气,也不会不见人影。
秦珏能去哪呢?
叶欢走至街口,脚步一顿,如仰望神明般缓缓抬头,目光定在南城门后的数丈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