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与黑

柱子感觉被骗了。

眼镜架断了，去镇上光明眼镜店配眼镜，眼镜店不知道的原因，没开，但是门上留个电话，有事联系。柱子拨通电话，那人回话说，20分钟就到。柱子等了20分钟，对面走来一个中年南方的男人，留着中分头、方脸、阔嘴，敞怀穿着灰黑色上衣灰、黑色阔腿裤、脚上穿着灰黑色布鞋，俨然一副日本汉奸的打扮。他打开店门让柱子进去，上下打量几眼柱子，看出来柱子很着急。然后让柱子在测目仪坐下，给柱子测试一下视力。柱子说镜片没坏，直接换个镜框可以吗？他说可以。柱子怕被骗了，就说“配个普通的、便宜的就行，我没戴眼镜看不清，你帮我选个镜框吧。”他取出一个镜框递给柱子说“这个行吗？”柱子戴上试试说，“行”。5分钟后那人将原来的镜片取出上到新镜框上，说修好了，并将眼镜递给柱子。柱子问，“多少钱？”他说456元。“这么贵，能便宜点吗？”柱子说。他说可以八五折，407。柱子，“说400吧”，他沉默片刻勉强同意了。也许是坑的太狠了，店主竟然忘了给清洗眼镜和给眼镜盒，而且店主的表情很不自然。柱子感到奇怪。

等柱子回家后，二妮看看这个镜框说，“这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种眼镜框，市场上最多十几元，而这个眼镜店竟然要我400多元？不行，我领你去找他，太狠了吧，太坑了！”眼镜行业暴利耶，怪不得看不见有人进店，而一些眼镜店却开在黄金地段呢！每天坑几个就足够了！柱子虽然木讷呆笨，但是也感觉是被骗了被坑了。看见媳妇这么坚决就说了句，“嗯呐，那就去找吧。”二妮又咬牙骂道，“我真他妈的倒霉！找你这个窝囊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柱子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唯唯诺诺地跟着二妮来到眼镜店。“老板你啥意思吧？就这么个破镜框要我们400块？你有点良心没有？”二妮厉声问道。老板说，“我们就是这个价呀，怎么了嫌贵啊，嫌贵你别买啊！”二妮的火腾的一下上来了声音提高到八度说，“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十几块钱的货，你卖400多？你这是欺诈消费者，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找工商局投诉你！你看着办吧。”老板明知道理亏就服软了，“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你说吧怎么办吧？”二妮说“退钱吧，这个眼镜框顶多值100块钱，你退300吧。”老板犹豫不决说那你也得让我挣点钱，这么地吧，退给您200元成吗？”柱子在一旁说“200元也成。”二妮看了一眼柱子，然后说“退钱吧，今天是你主动退钱，要不然我非得到工商局投诉你不可。算你识相。走咱们回家。”柱子回家后给媳妇煮了通心面，做了尖椒炒鸡蛋和鱼香肉丝，吃了饭，他俩躺在床上顺畅的睡着了。

柱子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你看过《红与黑》吗？只不过靠家里的势力，靠漂亮媳妇，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罢了！哼，算什么本事！”吉吉愤愤不平地说。柱子看了一眼吉吉又扫视桌上的其他人，然后就当没听见似的，依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吉吉又说道，“这年头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披点绿。当王八喝烧酒福如东海，做乌龟吃海鲜寿比南山。”大家相视而笑。柱子看着面前的吉吉恨不得马上猛扇他几个耳刮子，然后将其乱草一样的头发一缕缕的薅下扔进火坑里。但是他没有勇气那么做，也不想那么做，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吉吉一眼，然后悻悻的起身走开……

吉吉是柱子的小学同学，他身材矮小，脸色漆黑，两双老鼠眼左右乱转，两撇八字胡上下乱颤，牙齿焦黄，左手只有拇指和食指，其他三指是小时候放鞭炮被炸掉了。说话的声音却很洪亮。给人的印象是典型的尤阿鼠。吉吉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偷鸡摸狗的坏事没少做，如果被这种人缠上就如同遇见了疯狗，会无休止地纠缠不休，还是离开垃圾人远点好。

吉吉虽然人品差，可是情商高，脑袋瓜子挺好使。身边不少追随者，他家就像大车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些同学把他家当成据点，整天在他家打麻将、打扑克然后凑份子钱买些酒菜，他经常会亲自下厨炒菜大家在他家狂饮痛饮。

后来，同学们很少去他家聚会了，一来工作忙了，二来吉吉的单位不景气，下岗了。为了生活吉吉推单轮车，走街串巷卖菜，卖水果。焦黑的脸越发焦黑，焦黄的牙越发焦黄，赶粘的头发越发赶粘，就像在炉灶里烫过一样。吉吉这时的性格变得敏感多疑、焦躁不安。常常找不到原因就竭斯底里乱发脾气。同学们渐渐地疏远了。

那一年春节，同学小志打电话通知柱子说，“吉吉死了，在家上吊自杀了，让同学们去参加葬礼。”柱子问。“啊呦，好好的，咋自杀了呢？”。“生活不如意，想不开，得抑郁症，自杀好几次了，都没有死成，这次他家人疏忽了他就在家上吊自杀了。”柱子说，“多聪明的人啊，怎么想不开呢！孩子还那么小，媳妇也挺年轻，扔下老婆孩子就走了，可惜了、白瞎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红与黑，什么善与恶，什么美与丑，什么这个那个的！在生死面前，啥也不是，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

一翻身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