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也有带孩子的经验
得很累啊!”
小橙子一改先前懂事乖巧的模样,熟练地倒地干嚎撒泼。程诺不惯着她,拔腿就跑,小橙子愣了一下,爬起来,甩着两只小粗腿边哭边追,嘴里一会儿喊外婆,一会儿喊小姨。程诺终于停下来,小橙子就抱着程诺的小腿哭,程诺铁石心肠就是不抱。
季然看不下去,“你没看出来她困了吗?”
刚刚他就看小橙子打了几个哈欠。
季然蹲下来,对小橙子伸手,“小姨不抱,叔叔抱好吗?”
小橙子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委委屈屈扑到季然怀里。季然抱她去就近的酒店开了一间钟点房,程诺在旁边抱怨,“你就不该这么惯着她,平时一不如她意,就地打滚撒泼,这叫溺爱。”
季然受不了,“当你孩子受罪。”
酒店开了空调,小橙子躺在床上,一只小手揪着衣服领口放到嘴上亲,像是在找什么味道,这是她睡觉的习惯。
季然理好凉被,静静看了会儿小橙子的睡颜,伸手挡住小橙子的上半张脸,“从鼻子往下,和叶樟小时候一模一样。”
刚刚虽然没有明说,但程诺早就感觉到季然对小橙子感兴趣,都是因为叶樟。
他果然已经知道小橙子是叶樟的女儿。
“你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
季然收回手,“记得,家里还有照片。”
程诺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她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季然聊起叶樟。
季然转头,看着她,“他还没抱过小橙子吧?”
小橙子跑得满头是汗,细细软软的齐刘海黏在额头上,程诺帮她把汗湿的头发抹上去,“抱过,程承是在小橙子五个月大的时候走的,在那之前,他和程承小橙子一直在一起。”
“说实话,我根本无法想象他带孩子是什么样子,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不像是会带孩子的人。”
程诺愣了愣,“刚开始时他也会手忙脚乱,到了后面,冲奶粉,换尿片,就很熟练了。”
“我没想到他会坚持这么久,他为姐姐吃过很多苦,可惜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最终还是回去了。”
这些话她没有对别人讲过,程承是爸妈心上难以愈合的伤,关于她的话题她都慎之又慎,偶尔会和爸妈提一下,但关于姐姐和叶樟的那一段感情,一家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他和我说过,分开他们的是你姐姐的意外。”季然不知道细节,但想到叶樟手腕上的疤,心里还是偏向叶樟的。
“迟早的事,即便没有那场意外,他们也走不远。”
程诺语气里没有责怪,也不是在抱怨。
她心寒叶樟对小橙子不闻不问,但叶樟对程承的感情,她却没办法轻易否认。
“叶樟的手腕上有一道纹身,是一串希腊语,我后来搜过,那句话的意思是祈祷爱有来生。纹身之下,是他割腕留下来的疤痕。”季然的话音里不带情绪,像是只在阐述一件客观事实。
“割腕?”程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自杀未遂,抢救回来后,医生说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顿了顿,季然继续说,“我没法评判他与你姐姐之间的是非对错,但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他爱你姐姐甚过爱他自己。”
程诺眨眨眼睛,神色慌乱,“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季然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程诺心里忐忑不安,“上次我骗他小橙子一岁时就不在了,他当时看起来很不对劲。”
季然哑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良久,他轻轻开口,“以后不要再对他说这样的谎,现在的他不一定承受得住。”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谁都不想再继续说。程诺累了,脱了鞋挤上床和小橙子一起睡。季然无聊,坐在床边把手机静音打消消乐。
小橙子忽然翻了个身,抖开了凉被。房间里空调足,季然怕她着凉,放下手机帮她盖好被子。程诺侧对着小橙子,一大一小面对面睡着,小橙子肉肉的小胳膊搭在程诺脖子上,程诺难受得动了动。季然无声笑笑,轻轻拉下小橙子的手,坐到床边,低头打量着两张睡颜。
一大一小都是睫毛精,睫毛又长又密。
这个场景很值得纪念。
季然打开相机,拍下一张合照。
想了想,又给小橙子单独拍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