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哭了但没完全哭

事情总是能从糟变得更糟。

班主任不在办公室，校园公共电话联络不上。

蒋楠南灰心丧气地回到教室。

傅晓思见她回来，急道：“楠南你去哪了？刚约你打球就找不到你！”

她怔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当时被一个坏蛋强行拉走了。”

晓思义愤填膺道：“谁？我们班的吗？男的女的？我要揍扁他！”

楠南朝教室四处张望，没看到张婼黎的影子，放下心来说：“我们班的，叫张婼黎，特别坏。”

晓思蹙眉：“这谁啊？”

“长得蛮好看的那位，坐第五组的那个。”

晓思想了一下，悟了过来：“啊，不会是初三时转来我们班的那个没教养的吧？丫的真晦气！她居然欺负上你了？我找时间要教训教训那个深井冰！”

楠南拍拍对方的肩：“那人很……恐怖的，一惹她她就十倍奉还，晓思你还是别去和她产生什么摩擦比较好。”

“不行！欺负我楠南，我要把她打飞！”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肖澜请了假，打电话叫黎叔叔开车来接她。

上了车，她靠着车椅手撑下颌，脑袋放空地看看车窗外的风景。

视线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东西，她坐直喊道：“停车！”

黎叔叔顿了顿，把车停下，后视镜看到肖澜做出开门姿势，担心道：“小姐，这是在路边！”

现在非放学高峰期，路上极少有行驶的车辆。

肖澜朝躺在路中央的那条东西走去，蹲下一看，是舞蹈社给新成员发放的鲤鱼手链。

上面沾了不少灰尘，鲤鱼和翠玉珠宝上有细长显眼的裂痕。

肖澜想了想，将它拾起，走回车内。

一放学，蒋楠南就跑出校门，往预测地赶去。

她以那棵围墙边茂密的大树为标志，在四周低头寻找了五分钟，长在围墙下的杂草都翻了一遍。

一切都是徒劳。

蒋楠南疲倦地回到家，靠上门背，把两袋东西放下，贴门滑着蹲下来，把脸埋在交叉的手臂里。

她想哭。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明明不是自己先招惹是非，却得付出丢失心爱东西的代价。

除了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蒋楠南还没有这么伤心过。

她眼眶微红地抬起头，掏出手机翻找舞社群，给社长私信。

“祝学长，我的手链丢了，还能再要一个吗？”

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把输入框清空。

她重新拎起两个袋子站起来，走进厨房。

片刻，厨房里传来刀起刀落的响声。

蒋楠南买了一小块牛肉，切来炒肉片吃。

一刀下去，又狠又快。

她暂时找不出能骂的词，刀铮铮砍下去一次，就喊一次：“张、婼、黎！”

最后一刀下去后，她对着面前的空气大吼：“我怎么哪里都遇到你、哪里都遇到你！我怎么你了！你这个……我……”

楠南的眼眶发热，视线越来越模糊。

当时光顾着想方设法把手链捡回来，都没去报复张霸总。

要是再回到那一刻，蒋楠南见手链飞出去了，上前强取张婼黎耳垂上的耳钉，把它们一同扔到围墙外面去，比比看谁找东西的样子更狼狈。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一个激灵地把眼泪吸回去，掏出手机看备注时，脸上勉强地挤出了笑容。

她按下接听，用欢快的语气说：“舅舅，晚上好呀！”

“楠南啊，吃饭了吗？”

“还没呢，还在做菜。”蒋楠南眨眨眼，泪水很快干了。

电话另一头，秦晔听见秦郅嵘在和蒋楠南通话，跑过去抢夺父亲握手机的那只手喊：“表姐！”

楠南回应她：“小晔，好久不见啦。”

“楠南你不知道，小晔她最近老吵着叫你来我们家玩。”

小晔不满道：“呸！还不是爸爸你不早点告诉我表姐来书立高中上学了，害我都不能和表姐见面！”

秦郅嵘说：“是素丽高中。”

三人在电话里聊了几分钟，楠南的心情逐渐好转。

饭后，蒋楠南到房间里把作业写完。

准备去洗澡前，她望向窗外看了眼夜景。

夜幕中挂满繁星，有一颗极其耀眼的星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