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命相连,何不为伍

“话说回来，莫云栈的妖怪是怎么回事？”

祝轻枝的记忆里，自莫云栈横空出现在满州到成为满州的特色之一，从未有过丑闻或行凶之事。

沈源手指点着酒桌，将掌事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祝轻枝了然:

“照他的意思，莫云栈四年前就发生了妖案。我从未听说过。”

“这便是怪异之点。”

沈源皱着眉头，思索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常道友今天一早突然消失，我们去逼问掌事得知了妖怪的事情，一个时辰后，我便也碰到了妖怪。”

“如果它的作案动机这么频繁的话，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祝轻枝一语抓住重点。

“对，所以我怀疑，是因为事情暴露。”

沈源道:

不过他心里一直不能理解的是，据“掌事”所说，四年前这件事情传的很广，为何今日却无人提及，连他都不知道。

而那些知道的人，又去了哪里？

赵青衍表示疑问:

“它一直在暗中监视这里吗？妖气不可能不泄露出来。”

沈源点头，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们可听说过‘点魂’？”

常向岸瞥了一眼沈源，继续绕着头发玩。

“点魂？”

祝轻枝和赵青衍齐齐发声。

沈源解释:

“‘点魂’是道家禁术。其做法是将自己的精血点入被点魂者的额头，催动一种特别偏邪的法子，使点魂者精血与受害者的血液完全融合。”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天魂、地魂、人魂，七魄是指喜、怒、哀、惧、爱、恶、欲。”

“魂魄，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所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然而点魂者是不具有七魄之一的人，他们生来只有六魄，是不为世俗所容的存在，一般在娘胎中就会死亡。特例的，侥幸活了下来，天生少一魄，则为神智不全。”

“那些人，有脑的修了道，自命为点魂师，其精血不含天地造就方物。一但融入正常人的血液中，其者将因为阴阳之冲，不能存活于世。点魂师对其使用秘术，将其炼之为和自己一样的人，其为‘傀儡点魂’。”

“被点魂者，将完全服从点魂师的操控。通他人眼观物，掌握其情感，语言，囚之。最重要的一点是，被点魂者，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语毕，祝轻枝很震撼，道:

“有人通过掌事观察着莫云栈的一举一动？”

赵青衍觉的不对:

“如沈道长所言，点魂师极为难得，为何要炼制傀儡观察莫云栈。掌事不能说出关于妖怪的事情，是点魂师控制的话，意味着他与妖怪为伍。说到底毕竟还是个道士……”

沈源忽然笑了:

“赵青衍，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什么？”

赵青衍没反应过来。

沈源继续道:

“道士又如何？你低估了人性，如若真是点魂师，世界不容他，就像不容妖怪一样。二者同命相连，为何不可为伍。”

“好吧。”

赵青衍无力反驳。

“他们的目标是莫云栈，为何？掌事大概说谎了。”

“不是，大概，是一定。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真假。”

沈源敲击桌子的手指顿住，看向常向岸，目光浅淡。

“回归刚才的话题，如果妖怪因为事情暴露而抓走我，点魂师又为什么仍由掌事将妖怪的事情告诉我们？以及，常道友被抓走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什么妖怪。”

“虽然我猜测过作案的妖怪不止一只，但是现在我否决了。在常道友的房间里，我感受到了特别熟悉的味道，与我碰到的妖怪一模一样。”

沈源的眸中暗沉下来，少了几分亮光，嘴角挂笑。

“那么，就请常道友叙述一下，你遇见的妖怪。”

“如何？”

常向岸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转头，面无表情却没有显露丝毫杀伤力。

赵青衍想到常向岸从窗户上跳下去的场面，明明就是“自投罗网”，沈源在赵青衍的误导下以为常向岸被抓走，确实很符合他现在的气质。

这只油嘴滑舌的老狐狸会怎么解决呢？

常向岸对上沈源的双眸，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恶意，满满的恶意。

为什么呢？

有时候真搞不懂人类。

狡猾的狐狸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怪人类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