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撑腰
谢府。
谢危今日心情好,身着一浅橘色广袍,端坐在琴架旁,手上拿着一根琴弦刚搭到自己的琴上。
配上琴架旁边的一盏清茶,这场景谁看都是一副文人雅士的闲适。
因为上次他的离魂症发作,这琴就因为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已断了一根弦。
加上最近圣上频频因为逆党和漕运生丝案招他进宫,还有准备誊抄公主伴读们的考试题目。
终于这段时间定国公赋闲在家,勇毅侯府军中也无什么大事,他这才有闲情逸致把要带进宫中教学的琴赶紧修好。
以免耽误了伴读们的学习。
剑书风尘仆仆地从府外回来,见先生正在修琴,知道琴素来是先生最重要的事情,正打算等先生修完再说事。
谢危却早已瞥见剑书那一言难尽的脸色。
“出了何事?”
他食指和中指已按住琴弦两端,正把琴弦一端绷紧。
剑书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生,您听哪个?”
谢危抬头意外看向剑书,“你怎么也学的拐弯抹角?坏消息。”
“公仪丞昨日刚到京城,似要跟先生见上一面,据说他是代表王爷那边过来催我们的进展的,我看着他似有问罪之意。”
谢危听后,淡定把剩下一边的弦用力拉紧,缠绕了好几圈最后固定在琴尾处。
最后全部固定完成后,手指在琴上拨弄几下,似是对这个坏消息早有预料。
清越空灵的琴声响彻整个房间。
“哦?那好消息呢?”
剑书打量半天先生的神色,“如先生所说,兴武卫内乱了。”
“哦。”谢危无甚在意。
剑书说完后并未马上离开,谢危问道:“怎么?还有事?”
“那个,是宁二姑娘......”
“宁二怎么了?”谢危琴音突的暂停。
“她把尤府三姑娘按到水缸里了。”
谢危一下子直起身子,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很快又皱起眉头。
这个宁二,好歹那尤月是官家之女,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拿来做文章,这宫里头他也护不住她!
“是何原因?”
“好像是因为姚尚书之女和一个刑事给事中的婚事...”
剑书也满肚子问号,宁二小姐平时也算稳重,怎么刚进宫就直接把别人头按缸里,万一死了怎么办?
“铮......”琴弦再次断裂,发出极难听的一道声,谢危对此视而不见,愣坐在原地。
刑事给事中——张遮!
姜雪宁,好的很!
这还没见上面,你已经对他如此维护,竟是丝毫不顾自己宫中处境,谢危眼神冷冽,寒意顿生。
剑书顺着声音看过去,先生的手正滴答滴答流出鲜红的液体。
“先生,您受伤了!我来为您......”剑书瞪大眼睛大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不敢再说。
这宁二姑娘,果然跟先生不太对付!
剑书盯着先生的手,突然想起明天先生还要教授伴读们琴课,这手都受伤了,明天可怎么办?
待他问过先生,却得了一句:“爱如何如何。”
这倒是把他整不会了。
可后一句他倒是明白的很。
先生让把公仪丞的行踪稍微给刑部透露点,但不能让刑部知道是他们所为。
因为最近漕运之事牵扯甚多,圣上最近心情十分不好。
前朝后宫皆是提着心在干活。
就怕哪句话、哪个动作触了圣上的眉头,直接被申斥一番,在宫内丢了老脸。
但好在前朝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后宫的平静。
公主沈芷衣和她的伴读们仍然是学学礼仪,互相熟悉伴读之间性情的过程中。
沈芷衣没有人玩闹,想了想好几天没有见到姜雪宁,心里实在实在是想的紧。
所以,心血来潮正要出门去找她的伴读们去花园赏花。
隔着门口却听见一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听着好不委屈。
她吩咐侍女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没过多大一会儿,侍女把尤月领了进来。
沈芷衣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眼底一片青黑的女子,仿佛是有些不敢认。
短短几天,尤月怎么成这样了?
像是被那啥了一样......
“尤三姑娘,你这是?”
尤月稍稍把抽泣声放小,直接给沈芷衣跪下行了个大礼。
“公主,求您为我做主。”
“先起来再说。”沈芷衣一个眼神,旁边的侍女立马把尤月从地上拉了起来。
尤月掏出衣服里的手帕,抹了抹眼旁边并不存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