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回到房间里的姜雪宁,还没从刚才见到谢危的震惊中回过神。
她坐在床榻上面色惨白,脸上冷汗涔涔,整个人跟水里滚过的一样。
刚才和谢危对视的一瞬,她只觉凭空出现一只大手,拽紧了她的心脏。
她刚差点当着谢危的面失声叫出来。
也不知那人,好端端地来她家干嘛?
想到这,她直接开口问身旁侍立的侍女莲儿:
“刚才那人是谁?”
莲儿一脸艳羡,一股脑把市面上周知的版本倒给姜雪宁。
“据说,这位是金陵谢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别封为太子少师...”
“谢少师,可是素来有温和之名呢?”
姜雪宁冷笑一声,“温和?”
这位可跟温和八竿子打不着。
想当年,自己被姜府从穷乡僻壤接出来。
路上正好跟受了父亲委托的谢危一道,却路遇大雪封路。
她被迫跟谢危共处一室。
山洞内,却恰好看见对方满眼猩红、似要发狂的模样。
更别说,还听到了什么乱语之类的。
更不用说,在他和燕临攻破皇城时,谢危对她说的和之前自己那旖旎的梦里一模一样的话。
“娘娘不是天,又怎知我是伤天害理,而不是替天行道!”
她早该发现的。
谁能让素不爱和朝臣私交甚密的父亲笑脸相向?
谁能让给皇上办差的锦衣卫头子周寅之在外面心甘情愿地等着?
想到这,她突然神情一滞。
谢危上辈子直到屠戮满门皇族后,最后才把屠刀指向了她。
和他的一番对话后,她才知道。
正因为自己当时忘了他在山洞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加之自己只一心谋图皇后宝座。
才苟活了那些日子。
但如今,她也不知谢危究竟有没有看到她处理刁奴的过程。
也不知,谢危究竟会不会对她再次动杀心?
她心烦意乱,小脚在床上胡乱地蹬着。
没一会儿,床榻已被她弄得一片狼藉。
没等她想出解决办法,突然房门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
“二小姐?”
侍女棠儿在姜雪宁眼神的示意下打开房门,让门口的婆子进来。
“二小姐,夫人听说了您房里的事情,请您过去。”
婆子给她行过礼,说明来意。
她刚还心烦意乱,没从谢危的事情上想出个子丑寅卯,猛地听见姜夫人召见。
更没有好脸,只冷淡地回了句:“ 这就去。”
另一边。
谢府,琴房内。
谢危身着一浅色对襟上衣端坐在书房琴凳上,手指不时拨弄几下琴弦。
那一双天生弹琴的手,手指甲盖都是圆润没有尖锐菱角的。
连指尖上的小月牙,都为这位风光霁月的琴师增添了些许人气。
另一只手,则放在琴下边的琴轸上,时不时扭动几下。
剑书端着茶水和托盘,放到距谢危琴桌稍远一些的桌角处。
“先生,此番宁二姑娘,感觉好像和以往大不一样了...”
谢危停在琴轸上的手稍顿了下,继续手上的调弦动作。
看那动作似乎对剑书所说并不任何兴趣。
“哦?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
剑书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端起茶壶,给桌子上的茶壶倒上茶水,待放到谢危面前才缓缓开口。
“您看今日,姜二姑娘倒是聪慧。竟用本诗册诓人,三言两语巧治刁奴,与传闻中跋扈鲁莽的形象大为不同啊。”
谢危手下调琴的动作顿了顿,头没抬起只淡淡反问了句:
“你的意思是,她心思深沉?”
剑书以为自己这次聪明到了点子上,和素来聪明的先生终于就同频一回,脸上喜色更甚。
“先生,也这么觉得?”
“不觉得。”
谢危又拨弄琴弦几声,在剑书话音刚落就火速反驳接道。
要是真如剑书所说,宁二心思深沉。
早在上辈子,他在和宁二上京途中遇大雪封山,她正好听见自己离魂症胡言呓语后,那自己回京之日,就该是命丧黄泉之时。
要不然,也不至坐到了后位,却最后被燕临欺负成那样。
明明自己给她的那把匕首,是用来......
却不成想,变成了她的催命符。
重来一次,他必会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
可惜,他重生的时间不巧。
恰好是去姜府的前几天。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