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牺牲

看着停在卡车启动，朝着远处的德军部队驶去时，罗科索夫斯基开始向众人发号施令：“所有人立即徒步过河，等我们到达对岸之后，两辆吉普车再从冰上过河。”

随着命令的下达，几名参谋和警卫员搀扶着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踏上了冰面，一步一滑地跑向了对面。

等众人登上对岸后，停在岸边的两辆吉普车才陆续驶上冰面，小心翼翼地朝着对岸驶去。而此时，远处的战斗已经打响，四联高射机枪正朝着接近中的敌人疯狂射击。

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的德国人，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就有一辆装甲车和两辆卡车被击毁。装甲车里的驾驶员和机枪手，都被活活烧死在车里。而卡车上的士兵，至少有一半还没有来得及跳车，就被打成了筛子。

发现苏军的高射机枪给己方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德军的坦克立即停下来，瞄准高射机枪所在的位置开始炮击。

刚开始的几发炮弹都打偏了，没有给查林少尉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很快，德军的坦克手就调整了炮口的位置，打出来的炮弹就落在高射机枪附近爆炸，而从卡车上跳下来的德军士兵，也迅速地抢占了有利的地形，成散开队形，交替掩护着朝高射机枪所在的位置冲来。

一发炮弹击中了牵引高射机

枪的卡车，引起了熊熊大火，横飞的弹片和卡车碎片，将坐在高射机枪上的战士打了下来，正在快速射击的高射机枪顿时哑火了。

看到这边的高射机枪不再射击，原本趴在雪地上的德国兵一跃而起，踏着过膝的积雪，一跳一跳地冲了过来。

带着几名战士躲在附近一个雪堆后射击的查林少尉，见到高射机枪被敌人的炮火打掉了，心不禁往下一沉。他心里很清楚，就凭自己这几支枪，要挡住得到坦克和装甲车掩护的步兵的进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他准备冲到高射机枪旁，继续朝着敌人射击时，却看到一名浑身是血的战士从雪地里站起身，艰难地爬上机枪，猛地踩下了炮钮，停歇了片刻的高射机枪又再次射击起来，把五六名站直身体冲锋的德国兵，拦腰打成了两截。

“干得真是太漂亮了！”见到正在冲锋的敌人，又重新被高射机枪的火力压制在地上，查林少尉不禁拍手叫好。他转身冲着身边的几名战士喊道：“同志们，司令员就在我们的身后，我们在这里坚持的时间越长，他们就能把敌人甩得更远。”

德国人发现被消灭的重火力又复活了，并成功地压制住步兵的进攻，顿时恼羞成怒，立即用坦克对着高射机枪所在的位置进行炮击。

由

于牵引高射机枪的卡车正在熊熊燃烧，所产生的浓烟遮挡住了德军坦克兵的视野，他们连着打了几炮，都没有能摧毁这个令他们头痛的火力点。

此刻已经渡过河的罗科索夫斯基，站在岸边朝着远处正在交战的地方望去，他心里清楚，为了掩护自己撤退，这些担任断后掩护任务的指战员们，估计没有多大的生还希望。

“司令员同志，”参谋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看了一眼对岸作战的区域，随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军事委员和其他的同志都在车上等您呢。”

听到参谋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艰难地说：“好，我这就出发。”说完这句话，他再看了一眼对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吉普车。

虽然有浓烟遮挡，但高射机枪还是被德军的坦克炮火所摧毁，被炸碎的机枪零件四处乱飞，甚至还有一个调整枪口方向的手轮，飞溅到查林少尉的面前。

“少尉同志，”正当查林伸手拿起那个带着温度的手轮时，旁边的一名战士冲着他大声地说：“我们没有子弹了。”

查林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三名幸存的战士，随口问道：“你们还有多少弹药？”

说话的战士首先回答说：“我的子弹都打光了。”

另外两名战士接着说：“我还有一夹子弹。”

“

我还有两发子弹。”

“手榴弹呢？”

查林问完这话之后，两枚手榴弹递到了他的面前：“都在这里了。”

查林拉开自己的枪膛瞧了瞧，只剩下三发子弹。

见到弹药即将耗尽，再继续打下去，四人不是全部牺牲就是当俘虏。查林在迟疑片刻后，果断地宣布：“把子弹和手榴弹都留给我，你们先撤，我来掩护！”

听到查林的这道命令，三名战士没有任何异议，连忙将剩余的子弹和手榴弹都交给了查林，然后起身，弯着腰朝河边跑去。

查林等自己的部下离开之后，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远处的敌人，他很清楚，弹药严重不足，就只能依靠准确的射击来弥补，因此他并没有随便开枪，而是静静地等待机会。

远处的敌人见这么没有动静了，以为坚守在这里战士不是全部阵亡，就是放弃阻击阵地逃跑，纷纷从雪地里爬起，端着武器、冒着腰向查林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