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王爷,召谢娘子侍寝。”
“轿子都停在了外头......”
嬷嬷指着屋外,眉头皱成了山路十八弯。
还是陈管事亲自来接。
江乔解下身上的钱袋子,将陈管事拉到一边,道:“管事,轻卿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哎,这都是谢娘子的命,多少人求这个福气还求不来的。”陈管事推脱道。
“王爷若是想发脾气,您看能不能我替轻卿去?”江乔捏紧了钱袋子,道。
“哎哟,江娘子,今个这事还是由您而起的。”陈管事摇首道。
“江老爷不知道哪使的路子,把江柔塞进来,爬上王爷的床,王爷吓得不轻。”
谢轻卿披了件薄袍,倚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她睡了一日,梦里总是叫着“姐姐”。
那人走在她前头,一身靛蓝的粗布,腰间围着一条土红擦手,走的极快。
谢轻卿伸手想抓住她的背影,却怎么也抓不到。
张口想喊住她,回到嘴边呢喃成一句姐姐。
谢轻卿跟在她身后,像个牙牙学步的孩子一样,醒来时便听见外头吵了起来。
“我去。”谢轻卿强打起精神,用尽浑身的力气,只吐出这两个字。
江乔快步上前,撑住那具摇摇欲坠的身体,道:“轻卿,不可,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
“姐姐,我无父无母,若是殿下怪罪下来......这可是犯上的死罪。”
谢轻卿说着,鼻尖已经湿濡,却还安慰着江乔,道:“姐姐,没事的。”
好想挽留下些什么,可醒来冻得心尖尖疼。
轿子里还热着暖炉,看样子是萧疏楼指名道姓要她侍寝。
今日这路走得急,颠得难受。
进了梧桐院,谢轻卿难得下来走了几步,撑着一副快散架的身子进了屋里。
今日也是稀奇,萧疏楼竟然没有在床上等她。
屋里难得点上火盆香炉,谢轻卿坐着舒坦,双脚蹬了鞋袜上床,扯过一床又厚又重的被褥盖在身上。
嚯,暖和了不少。
谢轻卿已经很努力地打起精神来,今日还有事要求萧疏楼。
那香越闻越浓,熏得她晕乎乎的。
不知何时,萧疏楼进来了,兴许不止他一个。
屋里热得像锅炉一般,身上的汗越出越多,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萧疏楼像是再剥莲子一般小心翼翼,生怕手重了划出甲痕。
有什么东西刺破了肌肤,却不感觉到痛。
谢轻卿动弹不得,眼皮更是沉得很。
一双手遮住了她的眼,里外一片漆黑。
任谁被放在砧板上动弹不得,怎么也得反抗一下。
翕动的眼皮似乎再挣扎。
“不要怕。”萧疏楼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可靠。
可惜,男人都是骗人精!
腹部阵痛不已,仿佛是要将她的肠子挖出来似的。
头上似乎有什么细密的针在钻着她的脑袋,又疼又痒。
双手被死死地摁在被褥里,谢轻卿认得那是萧疏楼的手抓着她不能动弹。
萧疏楼这是要将她折磨至死,才肯方休吗?
谢轻卿强撑着一口气,死死地拉着萧疏楼的衣袖不放。
“殿下不要生气,不要怪姐姐。”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秦王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或许能放过姐姐。
“好。”
男人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贴近耳边道。
得了萧疏楼的保证,谢轻卿如愿的闭上眼。
不知为何,心里觉着轻了不少。
萧疏楼没空去理会江家送来的人。
因为王冲回来了,还带了位道士,能治疑难杂症。
萧疏楼几乎是将自己信得过的大夫都叫进府来,才得出一条险要的法子。
梧桐院都布置妥当,冷不防被人偷了家。
床上赫然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萧疏楼黑着脸把人丢出去,让陈四好生看管。
送人可以,但送到床上来的,岂有此理。
萧疏楼能感受到,谢轻卿挣扎的力气在慢慢减弱,鼻息渐渐平稳了下来。
那是一种不同于濒死状态下的宁静。
“王爷,光靠施针,只能减缓这位娘子的病症。”
张道师顿了顿,道:“需得以利斧开刃,劈开头颅,取出淤块。”
“荒唐!”萧疏楼拍案而起,道。
不掀桌子已经是客气至极。
“王爷,臣见过张道师以利刃刮骨救人,臣这条命便是张道师相救。”
王冲跪在殿下,以命相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