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求者

露娜祖母的咒语书从满是灰尘的旧书架上凝视着她。

“你的储备快用完了，”薇丽蒂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划过挂在对面墙上软木塞玻璃瓶。六个瓶子中有四个是空的，两个是满的；一个装着露娜的血，另一个装着薇丽蒂的血。

“我知道，”露娜从她的施法台回答，她正在陶瓷杯底部刻画一个名为“真言术”的法术标记。她的客人将在一个小时内到达，她需要做好准备。“但我的周期还要两周才开始。”

露娜在得知自己是女巫后不久就开发了自己的血液储存系统，她用薇丽蒂从大学化学实验室偷来的瓶子来保存。这就是露娜让她的身体免于施放伤疤的方法：通过每月收集她的血液，她通常可以支撑一个月，前提是她使用得少，主要施放一些简单的“海市蜃楼”法术。法术越复杂，需要的法术标记就越多，维持它所需要的血液就越多。

在祖母清洗后几个月，露娜第一次流血。她的所有朋友几年前就开始月经周期，大约在十三岁左右。但卢恩的第一次出血来得晚了，十六岁，是在革命之后。这带来了她实际上是女巫的认知。

她仍然记得下腹部剧烈的痉挛。她当时在参加一个派对，不得不告辞。在浴室里，她在内衣上发现了一块黑色污渍，像墨水一样闪闪发光。

露娜难以置信地盯着它。

这是女巫最初的标志：在你第一次流血时，你不是流红色的血，而是黑色的。

露娜看过南施法，从她那里学了一些基础知识。但其他一切都从薇丽蒂那里学到的，薇丽蒂的两个姐姐都是女巫，让她们的妹妹帮助她们施法。是薇丽蒂开始收集自己的血液，并把它送给卢恩，帮助她施放更强大的法术。

就像这个魔法。真言术是一个较小的法术，因此比露娜常用的“海市蜃楼”术更高级。所以她用薇丽蒂的血代替了自己的血。

薇丽蒂背对着瓶子，走向房间中央，露娜坐在桌子旁。一本咒语书摊开在她旁边。泛黄的书页上用红色墨水写着“真言术”的符号。这是露娜用来给酒杯施法的符号。

露娜继续用血画着标记，“我的储备之后再考虑吧。”盐味让她喉咙发痒，魔法的轰鸣声响彻耳畔。

当法术标记完成后，魔法像波浪一样在卢恩体内膨胀。她咽下嘴里的咸味，等待耳边的轰鸣声逐渐消退。

随着血液变干，法术凝固，薇丽蒂将眼镜进一步推到鼻梁上。露娜不禁注意到她朋友眼下的阴影。很可能是因为为“绯红飞蛾”帮了太多忙，然后一直熬到早上做生物作业。

薇丽蒂是首都大学的奖学金学生。

“我们已经尝试了好几周，但找到新的关押地点毫无线索，”薇丽蒂指出，“你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不同？”

“因为必须不同吗？”露娜绝望地说。

薇丽蒂把自己推到桌子上，坐在咒语书旁边，她薰衣草香水的味道充斥了露娜的感官。花香气息是当下的时尚，薇丽蒂用的是她姐妹送的香水。

“一年前与爱国者和女巫猎手打交道是有用的，”薇丽蒂说，“但血卫队变得更聪明了。如果我们想及时救出塞拉芬妮——如果‘绯红飞蛾’想继续领先于女巫猎手一步——我们就需要更好的策略。你有没有再考虑过我的想法？”

“那个让我通过嫁给某个自鸣得意的追求者而失去自由的想法吗？”

薇丽蒂翻了个白眼，“别夸张了。你说的不是失去自由，而是通过战略性地嫁给一个无意中帮助你拯救女巫的人，来说再见于疲于奔命。”她开始漫不经心地翻书，心不在焉地浏览着咒语。“你今晚见到夏洛特了吗？她在脖子上戴着金戒指和链子。”

“所以呢？”露娜将魔法杯放下，杯底的血腥法术标记已经干了。没人会想到检查饮料底部是否有魔法痕迹。尤其是在一个女巫仇恨者家里。

“所以：她订婚了。和埃利亚斯·克里德。”埃利亚斯是莱拉和诺亚的大哥。“他在公共安全部工作。我把他放在你的追求者名单上，记得吗？”

“可惜，”露娜说，没有一丝失望。她为夏洛特感到高兴，她性格甜蜜，曾经告诉她女巫清洗让她胃疼。

“确实可惜。埃利亚斯会非常适合你。无趣。不太聪明。接近一个有价值情报来源。很快所有好的都会被抢走，你将别无选择。”

“也许你可以代替我结婚，然后把所有你挖到的情报都告诉我。”

薇丽蒂微微一笑，“如果可以，我肯定会。但没有人想要一个可怜的小慈善案例。”

不幸的是，这是真的。

薇丽蒂的母亲如此憎恨女巫，以至于她将她的大女儿们暴露给血卫队，导致她们死亡。因此，薇丽蒂与父母断绝了一切关系，也切断了他们的经济支持。露娜怀疑事情比她的朋友透露的还要黑暗，因为每当人们提起这件事，薇丽蒂就会变得冰冷安静，她的眼睛像雷云一样变黑。

薇丽蒂在大学的位置现在取决于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