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凋落的选择

祁家。

“哥，这么晚还不睡。”祁北昱进了家门，看见祁泽川房间灯还亮着。

“嗯，还有几张图，”祁泽川停下了手里的笔。

“爸已经回休养 ，你也别总是出去，多陪陪他。”

“嗯。”

祁北昱走到他的书橱前，祁泽川喜欢看书，那一整面的墙壁修了往内凹的书橱，满满当当一面墙的书分门别类地放着。那最外面的书台摆了一个方册子。

“这是什么，”他拿起，打开了一页。

他睁大了眼睛。

那上面，画的是双人石雕草图。前面是几幅行走的还看不出什么，后面全是坐立的，依稀能看得清他们的神态，姿势，动作。有靠在在一起看书，，一起背对着看天空，一起低头吃饭，各式各样，配合默契，仅从石像上就能看得出情深意长。

他全身的血液倒流，在看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个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五官的石雕头像。

可是，他知道，这是谁。

祁泽川见他不说话，转头看他：“你那本，是北城公园的石雕像草稿。说来也奇怪，这些是我梦里的场景，也许，是以前忘记的。每当我做起这样的梦，就会将他们画下来。只是，那张脸，我就是记不起来，总觉得是个重要的人。只能这样了，没有脸的雕像。”

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林沐还问我要草稿图，改天带给她看看。我一忙就忘了。北昱，你怎么了，怎么傻站着不说话。”

祁北昱如梦初醒。他有些慌乱，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催促他做一个很抗拒的决定。

他知道这是错的，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哥，你画的很好，能借给我看几天吗？”

那一瞬间，他鄙视这样的自己。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漫上心头。

如果林沐有一天知道，祁泽川是爱她的，如果大哥有一天知道，他梦里的人正是林沐。

而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像一个卑劣的旁观者，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由得大雾弥漫，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雾中迷途。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偷，在他们这场错乱里，偷走了最重要的部分，形成了无法弥补的缺口。

可是，放弃林沐，他做不到，这比剜了他的肉还痛苦。

祁泽川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应允。

“北昱，你和林小姐的事是不是应该告诉爸，他还认为我和林小姐在培养感情，上次婚礼之后，我为了拖延时间从长计议，只是匆匆遮掩过。具体的还是应该你来说。”

他提起林沐，像一个陌生人。

说完他再次埋进建筑的图稿中。

祁北昱浑浑噩噩走出来。他手上还抓着那本册子。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只是暂时拖延住，一旦北城公园石雕项目开始动工，这些石雕一件件全部还原出来，就再也瞒不住了。

林沐在看到这宏伟壮观的石雕林，刻的都是他们过去的回忆。她认出来。

她一定不可能回头了。

她会恨他吗？

今天下午，祁北昱想起了在门口，林沐看向祁泽川的目光，那是怎样的凝视，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

从来没有。

宁菲菲带来一个消息，景大要举办校庆了。听说这次校庆是以建筑和民俗作为主题，林沐听了皱起眉，那岂不是林芝要来。果然，在校庆邀请嘉宾卡上，她看见了林芝的名字。

要说到这个民俗传承人，林沐原来也觉得林芝厉害，可是她后来学习了不少知识，又在贺冉口中才得知，这种不设定具体项目的民俗传承，其实是C市一个“特色传统”。简而言之，靠钱就可以获得。

怪不得她也没看到过林芝真正有过什么民俗爱好。她除了重要场合穿穿旗袍，她那个小公司直播卖卖货，实在没有别的什么特色。

不过，林芝也是景大，自然不会放弃这次宣传机会。

算起来婚礼后林沐没有见过林家人。他们也完全将她当成工具。称手时拿出来利用，反之就甩的干干净净。

伤害还在，没有见面的必要。

祁泽川，和她作为北城公园项目负责人，也在邀请之列。

这次会来不少商界，艺术界名人。

“你要不要去置办个好点的行头，到时候别被林芝比下去。”宁菲菲提醒她。

林沐还是拨通了祁北昱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

祁北昱这次接了，不过整个逛街过程，他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沐只当是他最近公司繁忙。

她高兴地试穿着衣服，一边瞥祁北昱，他盯着手机，若有所思。

“待会儿去哪里吃饭？”

祁北昱没有答她，林沐又问了一遍，他才抬头。

“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