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无法让自己屈服

陈柠肩膀微颤，顿足停在原地。

她丝毫不怀疑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毕竟她坐牢的时候，他仅仅是交代一声，都能让她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那五年半里，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没受过伤，那根骨头没断过？

更何况现在是他亲口警告。

陈柠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都这么晚了，贺先生找我有事吗？”

贺胤臣双手插兜，迈着大长腿缓缓走近。

来到她面前，冷冷俯视道：“我没让你离开，你怎么敢走？”

强势的气场笼罩陈柠，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低着头道：“抱歉，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装傻？”

他抬手钳住她的脸颊，“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就这么完了？还是你以为能躲得掉我？”

她下颌被掐得生疼，吃力回答：“我……没有躲你。”

他的手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她无语了。

回家？

是指江湾壹号他那套房子吗？

虽然现在跟他依然是法定夫妻关系，但她不认为那是她的家。

她已经打算在这条古巷生活下去了，这里有对她很好的大叔，街坊邻居都平易近人好相处。

而且她还有小橙子作伴。

能让人踏实，心有归属的地方，才能叫做家。

现在，她就想平平静静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

“贺先生……”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杀司佑。”

她很清楚，导致贺胤臣这么对她的根源都在于此。

即便他连司佑的名字都不许她提，她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下一秒，贺胤臣眼里怒意翻涌。

掐着她脸颊的大手，直接移到了她脖子上。

随着他手指锁紧，她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她已经没力气扶电动车了。

哐当一声，车子倒下，把她膝盖撞得生疼。

她倔强地看着他的眼睛：“就算……你掐死我……我……还是要说……我……没有杀她……”

贺胤臣眼底泛起猩红，手指再次加重了力气：“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一直想着，让这个女人死掉，太便宜她了。

佑佑的命，用她的命不足以偿还。

他自认自己没有弄死她，就是这个原因。

死亡并不能让一个人痛苦，只有让人生不如死又求死不能，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他不是不敢杀她，只是不想而已。

起码现在还不想。

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敢嘴硬？

她明明就是凶手，铁证如山！

即便她已经坐了牢，可只要她还不承认不忏悔，他的心脏上就依然扎着一根钉子。

想捏碎她的怒意和想留她一命让她生不如死的念头不断在他脑海里交错纠缠。

眼看陈柠气息微弱，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死咬后槽牙，逼着自己松开了手。

陈柠瞬间瘫软倒地，无力地趴在他脚边。

“说，是你杀了佑佑。”

他用鞋尖碰了下她的肩膀，“承认的话，我或许会给你求饶的机会，或许……会放过你。”

这句话充满了诱惑的力量。

他若阴魂不散，她就永远别想过平静日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内心产生了动摇。

牢已经坐完牢了，本不是她背的黑锅她已经背着了，不该她受的罪已经受过了。

她原本的生活也早就回不去了。

似乎，自己再坚称清白并无任何作用。

“我……我……”

她吃力地抬起头，“我……”

承认的话语到了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内心仿佛有一股无比倔强的力量，不允许她就这么彻底放弃自己的清白。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凶手，哪怕罪名板上钉钉。

哪怕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她也无法让自己屈服。

她可以去死，可以遭受折磨，就是做不到让内心吞下冤屈。

在贺胤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她咬着牙道：“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贺先生，我没有杀她。”

迎着他目光的倔强眼神，让他有些错愕。

她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死不认错？

她凭什么？！

短短一刹那间，贺胤臣甚至因为她的这种眼神，内心产生了些许动摇。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