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证人无言知万物

妖魔残忍好杀，所以飞廉压根儿看不惯方元的‘假心善’。

场面难看，气氛比刚才两方对峙还要紧绷。

金算盘咽了咽唾沫，干笑着打哈哈：“唉哟，我的肩膀好痛啊，爷爷可来了！我刚刚都吓死了！”

算是护了下方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是……他们中间也有无辜的……”方元急忙解释。

一旁的神将站到了方元身边，没有声明，但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场面更乱了，飞廉还要继续教训方元，却被金算盘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一边。

纷乱中，聂阳静静看着激动的方元，思绪万千。

他写的主角方元，是个心中有善恶大义的好人，真正的好人。

即使从小经历过父母早亡，爷爷惨死，到现在，方元还没满十二，就算手上握了两头锋利的如意梭，就算心怀仇恨，受人胁迫，他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动手杀一个人。

进了玄清宗，有温和的灵溪真人教导，又有师伯师叔疼爱，自己想方设法的照顾，方元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恶。

到了幽都城，晴儿、算盘他们都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对他格外照顾，纵使被蓝房山追杀，心累身弱，也没经历真正的生死难关。

尽管受了苦难，方元他自己，自始至终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性命危机。

所以面对聂阳此刻露出的果断和冷漠，方元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通过不死树，聂阳知晓了那些亡魂和亡者的所有计划，这些狗东西联合起来，挟持了金算盘他们，绝不仅仅是为了杀人夺城这么简单。

聂阳一旦受制于人，沦为傀儡，整个幽都就是他们手上的杀人机器……到那时，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恐怕比太虚真人更恶劣千万倍。

但该不该告诉方元真相，这是一个问题。

聂阳有些担心让他过早知道太多负面的东西，影响不佳，但又担心方元过于纯善，恐怕要吃大苦头。

毕竟他现在这副尊容，是不能再回玄清宗了……

剧情还会走下去，方言的成长不可能一帆风顺，君子欺之以方，肉强食的世界，太纯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或者，就让方元这样误会也好，他能从玄清宗里彻底脱身。

聂阳犹豫不决的时候，众人眼前一花，刚才消失了的那些亡魂、亡者又到了眼前。

不过，是那些亡魂和亡者还没有动手的时候。

金算盘还在和琉璃道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这是什么东西？”金算盘伸手戳了一下眼前的‘自己’，指尖却落了空，“假的？幻象？”

不是时光流转回到了过去，而是展现过去发生的景象，是真实的过去。

‘溯回！’

不死树知悉了聂阳的所有想法，它遍布在尸骨沙里，看到、听到了所有，比在场的任何人看到的都多，是全方位目击证人，不能直接言明，但它可以让众人直接看见。

北风呼啸，所有人都窝在棱石的缝隙里，冒失小鬼权宏德身边的人头攒动，他们的声音低不可闻，但是潜伏的不死树收集了所有声音。

“……呼，没想到那个丑八怪还真把我们弄出来了，看样子是个有真本事的，要不咱别动手了，好好商量……”

“去去去，每回干个什么，就是你先打退堂鼓，要不怎么一辈子到死你就是个烂命！”

挤开这个胆小的，他们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恭维权宏德。

“权大头，你见识多，我们几个里面你是最能成大事的，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表态，胸脯拍的几乎凹下去了三分。

“就是就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怕什么？我们跟着你干。”

“别说我们是老相识，那几个天上飘着的也想跟着你喝口肉汤……”

不远处的亡魂们看到权宏德看过来，颔首讨好的笑。

见状，站在中心位置的权宏德这才满意。

“别看乌泱泱这么多人，都听那个烂脸丑八怪的，而他最关心的那就是那几个‘老弱病残’了。”

“老弱病残？我们如今都是……”

“啧，没说你们这帮憨货，看那边一个傻大个，一个毛丫头，一个饿死鬼，唯一麻烦点儿的就是那个大嗓门的，他嘴快！怕他报信儿……”

说的是大高个、蓝小么、琉璃道长、金算盘。

其他人纷纷点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马屁。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这几个交给我们！”

“抽筋、断骨、拔舌头！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他们跑不掉的。”

“嘿嘿，那个大嗓门儿的，就看你的了……”

简短的言语背后恶意满满，金算盘气的肩头的伤口都不捂了，一个老拳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