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与死亡共赴盛会

聂阳越想越激动，一颗快要凉透的星星忽然滚烫！

思路越来越清晰。

水火不相容，生死不相逢，只要体内还有残留的一点点灵气，两者不相容，死气就不可能会甘愿屈服与聂阳。

残存的那一丁点儿灵力，聂阳也松了手，不再刻意的保留。

眼前的漆黑一片忽然出现了一点星火，高到离奇的温度，聂阳如同身处火山，虚弱的灵魂都被卷入其中。

痛苦万分，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烧的滚烫的辣椒油里。

那些炙热的灼烧感，贴着骨头皮肉发痛。

滚烫的的温度不断叠加，他像是火山口边儿上的一块麦芽糖，热化了，不停冒泡的同时，在消耗自己的一切持续燃烧。

聂阳痛的满地大滚，实际却是只有灵魂在哀嚎。

而那一点儿异常，也引起了神鬼傀儡的注意。

“战仆印！一个下等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个等级的咒术！”

“这个印的力量不小，这个下等人……”

话没说完，喋喋不休的神鬼傀儡像是提到了什么禁忌一样，忽然噤声。

地下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斗转星移，昼夜交替，聂阳还在苦苦挣扎。

而地面上，狼狈不堪的金算盘也在苦苦哀求。

躁动的死气带起了大量的尸骨沙，积淀的臭味像是翻天波浪，席卷而来。

“杨爷师弟，爷！你是我亲爷爷，这么多天了，歇会儿把，幽都的鬼都知道早睡早起呢！”

方圆恍若未闻，一双英气的丹凤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和行走的亡者无异。

流火金霞蚁王趴在金算盘的头顶上，有气无力，幽都城里没吃没喝，没有光线，它这样的毒虫也支撑不住了。

晴儿飘在半空，眼神空洞，有时候看见一个相似的身影立刻飘身过去，失望后又默默回来，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大高个身后的小鬼们越来越少。

聂阳在地下多久，他们就找了多久，不眠不休。

幽都城的街头巷尾留下一串串脚印儿，又被腥臭的风沙覆盖来。

“不成了，这样下去，人没找到，我们先累死了，要是小师弟有个好歹，杨爷回来能鞭了我的尸……”

“唉，杨爷多好的人啊……”金算盘长叹一口气，一个掌刀打晕了方元，“诶！大块头，还愣着干嘛，搭把手啊！”

随着死气的活跃，幽都城街上的慌乱没有终止，反而更加严重了，没有人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千百年来，幽都城被封在地下，不见天日，一丝自由的风都没有，像一个挤满了沙丁鱼的罐头，里面还有无数个充满怨念的沙丁鱼亡魂，一起发臭沤烂，腐化在阴暗的角落里。

这里，什么有可能发生，发生什么，都只在这里。

任由灵力消散，聂阳体内的淤结猛然开始扩散，死亡的灰暗彻底占据了聂阳灵魂的上空。

聂阳侧耳听着每一次死亡，每一颗死气尘埃的哀鸣，里面的不甘、绝望、留恋、贪婪……

大大小小的声音，汇成一曲悲歌，一个声音：不甘心！不甘心！！

铭记死亡是对生的尊敬。

“神弃之人！”

“黄毛小儿！”

最后一点的灵力消散，识海里那一点炙热发烫的战仆印，也变得黯淡无光，绵绵无绝期的痛苦如潮水一般退去，聂阳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疼痛让人清醒，时机到了！

一而再再而三，聂阳也发了狠：你令堂的，这个世界都是我创造的，还想摆布我！跟小爷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一套，不可能！

用尽最后一点气息，聂阳发出微弱的嘶吼：“从现在开始，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这贼老天，休想我再屈服，我们一起给它点儿颜色瞧瞧！”

忽有一缕东风起，鹏程万里振翅飞！

‘咚……’

从远处传来微弱的鼓响，遥远而不可触及，但有了第一声，就足以破冰！

停留在外，观望已久的死气，欢呼雀跃的奔向了聂阳，你盛情相邀，我欣然同乐！

共赴一场颠覆、毁灭的盛会！

聂阳身外巨大的灰茧向内塌陷，那些灰色的死气，春雨一般，融进了聂阳的皮肤里，焕然新生！

偌大的地下空腔里，散漫无序的死气，一缕缕的飘逸而来，鼓点骤然加速，密集如惊雷！

死气从皮肤进入体内，游走在各个角落，如游子返乡，无序却自在，根本没有什么一板一眼的轨迹可言，也就用不上什么丹田经络了。

死亡本就是无序混乱的。

聂阳猛吸了一口冷气，死气入肺，两片肺叶鼓胀，撑起了干瘪凹陷的胸膛。

碎成零件的骨头们恢复了形状，但裂痕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