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醒了?”睁开眼,怀疑自己是在做梦,难道没死?
“上尉,你很幸运,这东西是你的吧?它帮你挡了一刀,没中要害,肩部中弹,头的侧面伤口不小,是子弹擦伤。”护士的温柔笑容堪比天使。
这还得“感谢”那帮游击队,他们很省子弹,这行为俗称补刀,霍伯特中弹倒下时昏过去了,以为他死透了,也就胡乱在胸口上砍了一刀,正巧砍在玉牌上。
玉牌完好无损!霍伯特攥着它,像攥着仅有的那一点希望,他答应过的,一定会活着回去,还想再次凝望柏林的月亮,和那个只属于他的太阳。
可照片却丢了,连同铁十字勋章。。看来游击队搜刮了每个人身上,舒曼上校和赫克曼中尉全死了,中尉结婚不到一年,上校有三个孩子。
这块玉被放在内兜夹层里,幸免于难,霍伯特感觉手中温热,是这玉牌有了温度。
“谢谢你。。”他对着玉牌喃喃,声音很小:“瑶瑶说是老物件,能挡灾,这不就应验了。”
“念叨什么呢?”那个护士走过来,又道:“该换药了,等伤好便得归队,有些人为了留在这儿,就装病。”
“我不是这种人。”霍伯特轻声道,他其实懒得解释,也知道她只是想和他说说话,转移注意力,毕竟换药挺疼的。
“当然了,您可是冯·瓦尔德克。”护士微笑道:“伤口愈合的很快。”
是的,他是冯·瓦尔德克,这个贵族姓氏带给他骄傲和荣耀,但战场上的所谓荣耀却是靠杀戮获得,那些不光彩甚至是可怖的日常,在一些人看来是在做“正确”的事,他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只觉得度日如年,普鲁士的荣耀绝不是这样,党卫军的忠诚更是可笑,他们只对一个人忠诚,不是国家,他们不对这个国家负责。
“护士,我要写信。”
他在这封没有时间寄出的信中写道:“整个团损失惨重,又补充了些新兵,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也许斯摩棱斯克,也许是斯大林格勒,你送的护身符显灵了,是真的,它救了我一命,我相信咱俩的神是相通的,菩萨会保佑我的。”
程曼瑶依旧收不到哪怕一丁点消息,但也没有大家最恐惧,最不愿意收到的那种通知书,怎么说也算个安慰,葛恩斯太太收到封小女儿的来信,信里说她丈夫左腿受了重伤,要截肢。
“活着就好,只是后半辈子要守着个残废,抚恤金再高,人也是残废。”整个下午和晚上,葛恩斯太太都在叨唠这句,精神状态显然不太好。
程曼瑶让她去卧室休息,自己则去打扫和做晚饭,日子越是难熬,越要稳住,从中找些乐趣,比如去看场电影,或是偶尔和丽萨她们吃个饭。
今天是丽萨和苏菲亚一起来的,有新电影上映,汉娜依旧守着店,现在一般情况下只有她们仨经常结伴出去。
“我和苏菲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汉娜误会了,拉斐尔知道的,我告诉过他。”选帝侯大街的一处拐角,苏菲亚去买烟了,闲聊中,丽萨和程曼瑶坦白道。
“拉斐尔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