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夜

风潇雨晦，一阵连着一阵，停也不肯停歇，她穿的不算少，也还是冷的抱着手抖起来。

我赶忙将我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我少有的果断，动作干净利落，连她也有些吃惊。

我们就这样尴尬的沉默了一会。

又过了一会她才开口。

“谢谢。”

“不用谢……”

不字才刚到嘴边，她突然笑起来。

像是突然想起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猝不及防的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挂在她脸上好一会。

我不再开口，我不想抹去这笑容。

我越发迷上她的笑容了，那每个意义不明的笑，都像是不定时飞向天空的绚烂烟火一样，火热的，耀眼的，灼烧我的心。

她忽然止笑，又开始盯着我，有些矜持的向我问道。

“你介意我这样吗？”

“哪样？”

“笑。”

确实，是个傻子也该注意到的，她那些莫名其妙的笑容，似乎专冲着我，总搅的我心神不宁。

可该怎么说呢，作为一个人，我总感觉她太冷淡了些，虽然我也是个冷淡的人，可我的内心却燃着一股一浇就灭过会儿又燃起的火。

她不一样，从接触她至今为止，我感觉她是个空白一片的人，像只单纯的为了进食睡觉而活着一样。

所以即便是那些无法理解的笑，我也尽可能的希望在她脸上多一些。

“是戏谑吗？还是纯粹的开心，傻笑？也不像，总感觉猜不到是什么，如果你因为感到开心而笑话，那我希望你尽可能的多笑吧。”

我很不擅长说话，尤其是这种冗长的，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所以话说完之后的沉默也是正常的。

倒也不是沉默了多久，但就是让人感觉十分的难熬。

她又笑了，在一阵沉默后，这次，像是释怀。

“谢谢。”

“谢什么？”

“遇到你真好。”

“是吗？”

虽然听到这样的话会感到有些羞耻，但是，很开心。

“嗯，说不清楚……”

她半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似乎她也会因为说过那些话而感到害羞。

或许她没察觉到，她此刻的模样，正在渐渐的吸引着我。

“我可以亲你吗？”

她抬起头，有些吃惊，我已经故意靠的很近。

我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依旧美丽，风吹拂着她披着的秀发，一丝丝的掠过她白里透着红的娇嫩皮肤，随后落在那浅红色的嘴唇上。

她捋了捋头发，脸颊变得绯红，撇开眼睛不与我对视。

“可以……”

说完之后，她又垂下头，脸颊两边比之前更红了些。

得到答复，我不再犹豫，一只手托起她底下的头，干脆的亲吻上去。

热，像是在被烈火灼烧着。

好像过了很久，等开始那份火热的情绪被燃尽了，慢慢的变得有些苦涩。

我尝试着伸出舌头，她的整个人颤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舌尖交缠在一起，温暖舒适的感觉，冬天里温暖的茶水一样。

无法回过神来，等我们分开时，又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不再相互有眼神交触。

“我先走了。”

她像是逃避一样快速的道别，回过头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很想挽留，却也知道逗留了太久。

等再也看不见她的人影，我又泛起愁。

好想快点再见到她，不快点，见不到她我的心又开始变得焦急。

深夜里，我还在思绪不宁中，却听着外面传来女人的骂声。

有些熟悉，一时间也无法辨认出来。

胡子男听到动静，走了过去，我大约也能猜到点什么了。

胡子男过去后，开始两人还只是正常的交谈，在我这个位置也只能勉强听见两人不休的辩论着。

“你是不是男人！”

女人的吼声传来。

“我操，你个公狗，贱男人。”

是歇斯底里的骂声。

两人拉扯着，直到进入了我的视野范围内。

我没猜错，确实是之前那个外卖女骑手，她今天没穿着以往那件黄色的工作服，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连衣裙，有些单薄。

她拎着她的包冲着胡子男砸去，一下又一下。

似乎因为我一直看着，胡子男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终于还是冲她吼道。

“你够了没有！”

随之而来的是抬手的一记耳光。

脆响声凝在安静的夜空久久难以消失，偶尔路过的几个路人也都看两眼赶紧走开了。